老太太走近一看:“你讓我和容青躲進去,那你和言依呢?”
古言依看著僅容兩人容身的狹小空間,一張臉蒼白得好似能立刻死過去,她不可置信地望著古言玉道:“你讓祖母和容媽媽躲進去,我們怎麼辦?”
老太太和容媽媽聞言,目光不約而同地閃了閃。
古言玉暗罵了聲“蠢貨”,臉上卻淡然自若地望著老太太,好像沒聽見古言依的話似的說道:“我和二妹妹年輕,腿腳靈活,跑得快,不會有事的,祖母且放心吧。”
外麵的打鬥聲越發激烈,古言玉終於著急起來:“祖母若是還猶豫,我們都得死了。”
老太太和容媽媽這才躲了進去。
古言玉剛把紅布蓋好,佛堂的門就被人從外麵用力地撞開,一個滿身鮮血的人手裏拿著一把鐵劍跌跌撞撞地闖了進來,顯然外麵是有人要殺他,他進來後反身便將門關上。
古言玉見到他的第一眼,心道:“喲!沒想到還是熟人!”
古言依從小到大沒見過渾身這麼多鮮血的慘烈情況,不由地再次尖叫出聲,古言玉二話不說,轉身就一巴掌打在她的臉上,將她的尖叫聲打得戛然而止。
古言依一臉茫然地朝古言玉望去。
古言玉冷聲冷氣道:“說了讓你別叫,你失憶嗎?”
不得不說這一巴掌的威懾力簡直非同凡響,古言依立刻就變成了一隻乖巧的小兔子,捂著臉站到一邊,怯生生地望著古言玉。
古言玉此時也是頭大如牛,眼前這被追殺的華服公子不好好地在他的府裏享受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金尊玉貴的皇子生活,大熱天的跑到清水寺來幹什麼。
出門一趟,好巧不巧地遇到三皇子李修寒,這人她是必須要救的,至於怎麼救,她腦袋卻是亂成了一團漿糊,她隻好先端起板凳桌子將門堵上,同時還不忘對李修寒訕笑道:“公子放心,我與舍妹手無縛雞之力,對你是構不成威脅的。”
血淋淋的李修寒見她動作,好心提醒她:“你堵門是沒用的。”
他最後一個字剛落尾,一把大刀就忽然從窗戶外捅進來,自上而下將窗戶破開一個大洞,緊接著就有黑衣人從破爛窗戶上一躍而進,和李修寒刀劍相向起來。
古言玉:“……”
果然堵門沒什麼用。
這天殺的禍星,既然知道堵門沒用還闖進來做什麼!
算了,她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這三皇子再如何金貴她也是救不了了,古言玉趁他們打鬥的時候又將桌椅搬開,打開房門,拉上古言依就飛快地跑了出去。
外麵幾個侍衛和無數黑衣人打得你死我活,地上躺了好幾具屍體,有兩個黑衣人不分青紅皂白地朝她們追來,眼看一把大刀朝她們當頭劈來,被嚇傻了的古言依竟然條件反射地將就欲躲開的古言玉往前一推。
生死一瞬,臨死的時候,古言玉有種自己命犯太歲,始終短命的感慨,她甚至來不及去後悔一時心軟管了自己那個“好妹妹”的死活。
然而,生死一瞬,變化也隻在瞬間。
一把長劍忽然橫過來架住了那把朝她的腦門砍過來的大刀,下一刻,她纖細的柳腰就被一雙有力的手臂圈住,那手臂帶起她驀地往旁邊一旋,長劍大開大合之下,以眨眼的速度就割斷了兩個黑衣刺客的脖子,鮮血噴湧,灑了滿地。
古言玉抬頭朝手臂的主人看去,看到一張輪廓分明線條剛硬的側臉。
一瞬間,她的腦袋裏竟隻冒出一個想法:這側臉可真好看啊!
他穿著藏青色長衫,黑發以墨玉冠束著,劍眉星目,薄唇微抿,渾身散發著森冷之氣,殺伐間手起刀落,如砍瓜切菜拔蘿卜,動作行雲流水,一氣嗬成。
驚魂未定的古言玉猜測,這人想必是個血染沙場者。
那人將古言玉輕手放下後轉身就加入了戰局。
古言玉和古言依站在牆角看他們打鬥,那人帶著幾個屬下突然出現在清水寺,瞬間扭轉了局麵,黑衣人接連倒地,被抓的那幾個也服毒自盡了,顯然是早就訓練好的死士。
古言依見古言玉非但沒死,還被突然出現的英雄救了,暗自氣得咬牙切齒,就在她氣悶的時候,古言玉忽然回頭,別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
那一眼,眸中泛寒,看得古言依忍不住打了個激靈。
等這場混戰終於完全落下帷幕,古言玉才反身去將老太太和容媽媽扶出來,就聽那救了古言玉的男子大步踏進屋內,俯身拱手朝李修寒行禮道:“末將來遲,請三殿下恕罪。”
三殿下?
古言依眉頭瞬間皺起來,一股惱羞染上眉梢,古言玉竟然當著三殿下的麵打了她一巴掌!
李修寒親自上前伸手扶了扶那穿著藏青色長袍的男子:“威遠侯辛苦了,若非你及時趕到,本王如今隻怕已經命喪在此,威遠侯不必多禮。”
威遠侯秦荀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