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溪他們一直在等我,可我在家裏看著牆上的鍾一直發呆到深夜。
當晚許以穆回到家中的樣子把我嚇了一跳,他渾身濕漉漉的,連頭發也未能幸免。
“你為什麼沒有去。”推開門,許以穆說的第一句話便是這個。
我拿毛巾替他擦拭頭發上的雨水,“沒什麼,隻是今天心情不太好罷了。”
“我知道……”許以穆突然緊緊地抱住我,“你今天陪林思否去看秦蕭了,我知道……我都知道……對不起……”
許以穆孩子似地趴在我的肩膀上,一個勁地道歉。
“沒關係……”我的眼角忽然滾下一滴熱淚,緊緊地抱住他,我到底還在意什麼,隻要他在身邊不就好了。
“你看……”許以穆緩緩鬆開我,將將懷裏的一張紙展開攤在桌子上。
我順著他手的方向看過去,白紙黑字蓋著紅章,赫然是他和林思否的離婚協議書。
“一切,都結束了。”許以穆又重新抱住我,“我們重新開始吧,以前的事情也不歸零。”
夜深人靜,我們隻聽得見彼此的呼吸聲。
“為什麼要來這裏?”我穿著米白色的孕婦裝踩在火車道上,現在已經是夏季了,我的腹部也微微隆起,我有的時候甚至能感受到胎動。
許以穆那日隨我衝進火場留下的傷早就已經恢複了。但是他說要帶我看一看夏季的農莊。
“因為,最美的景色要帶最重要的人一起看。”許以穆穿著白色的襯衫,笑容幹淨而美好。他彎腰折下地上的一根狗尾巴草,別在我發間,“弱水三千,隻取一瓢飲。其實你知道的事情,隻是冰山一角。”
我蓋住許以穆停留在我發間的手,會心一笑。這大概是我見過許以穆最溫柔的樣子吧,陽光下的他,沒有一絲厲氣。
“走,我帶你去農田裏逛逛。”許以穆拉起我的手朝南邊走去。兩雙白鞋踩在細草上,軟軟的,說不出的愜意。
“你等我一下。”許以穆忽然跑開。
我站在田埂上,遙望遠處的麥田,清風拂過,掀起陣陣麥浪,這是我看過最好的景色。
我伸手摸了摸仍別在發間的,那,根調皮的狗尾巴草,心裏泛起一股淡淡的甜意。
“溪若!”我正遊神間,許以穆的聲音在背後響起,我逆著光輕輕轉身。
“你願意嫁給我嗎?”一回頭便看到許以穆手裏握著一枚草戒,在我麵前單膝跪地。
“這……”我有些詫異地看著許以穆手上握著的那枚草戒,故意裝作滿臉嫌棄的樣子。
“你還記得想你嗎?”許以穆逆著光,看著我。
想你……就是那條鑲嵌著稀世粉鑽的項鏈。
“怎麼了?”我微微挑眉。我現在已經能夠理解了,我既然曾經也是楊浩的妻子,是楚涵鋒的初戀,人非草木,許以穆曾經有過愛人也是可以理解的。而那一日火場,我也真正明白,他眼裏看到的從來都不是誰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