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麼需要我幫忙嗎?”
這是兩人見麵之後,拉姆說的第一句話。聽起來如初春的鶯啼般真誠又動聽——如果他不是滿臉奇怪笑意的話。
“你是誰?”薩姆連帶他的那些隨侍們一同警惕起來,拉姆是他們在迷宮裏目前看見最像黑巫師的人。
但拉姆看起來實在是過於年輕,更像是初出茅廬的魔法師,在聽見藏寶處的消息後,私下過來探險。
“你看起來像是在擔心他?”拉姆輕蔑地指了指受傷的隨侍。
薩姆警惕地沒搭話,並時刻準備進入戰鬥狀態。
拉姆故作神秘地笑了笑:“放心,他很快會好起來。”
丟下這句話,還沒等祭司一行反應過來,拉姆便瀟灑地給自己加持了個飛行魔法,快速隱去身形。
……
在祭司麵前裝了一把神秘人的拉姆心情愉快。
沒什麼,就是黑巫師看見祭司本能想搞點事,順便在埃裏克麵前刷一波好感度。
自從和埃裏克簽訂契約,拉姆膽子越來越大,開始想起黑巫師的既定事項。
讓自己保持神秘,是每位黑巫師,乃至魔法師的必修課。拉姆的導師就特別愛幹這個,據說這樣能給所有未接觸過魔法的人帶來威懾力。
拉姆也愛幹這個,他尤其喜歡在一般鎮民和冒險者麵前,擺出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能讓他在心理上獲得一種莫名滿足。但這種滿足感,哪比得上和祭司叫板——他以為那樣就算含蓄的挑釁。
原本隻有他自己,肯定不敢做這麼大膽的事,但埃裏克的各項指令給了他靈感。
尊敬的埃裏克大人設置了讓人沉迷的遊戲場,教會他複活,並要求他將這項能力大肆宣揚,理由隻有一個!
向教廷宣戰!
拉姆覺得自己真相了!
這也太強啦,從沒有哪位黑巫師或是深淵來者敢這麼幹!畢竟這片土地上信者眾多,是白魔法的主戰場。
但他主人埃裏克完全無視這些規則。
作為埃裏克唯一的仆從,他當然要緊跟主人的步伐!
說實話,剛脫離實習法師隊伍的拉姆,現在充其量能算個初級魔法師。如果真的一對一和帶隨侍的中階祭司對幹,他還真幹不過人家。
而埃裏克雖然因為隻是意識體,幾乎無法被察覺也無法被攻擊。但他現在的能力有限,真打起來,也很難把薩姆留在迷宮裏,更別提他身上現在還有不可直接攻擊任何人的封印。
好在就算拉姆運氣不好在迷宮裏死了,埃裏克也能隨時將他複活。
上門挑釁的拉姆不知道埃裏克現在打不過薩姆,他隻當自己身後有著強大的後盾,心裏穩得很,並覺得自己幹得特別對。
拉姆出現和離開時使用的魔法,都不屬於黑巫術範疇,隻是普通元素魔法,薩姆根本沒看明白他的身份。
在迷宮內粗略繞過一圈的薩姆,已經親眼看見迷宮內的機製與之前打聽的差不了太多。
經過多次詛咒祛除嚐試,薩姆體內魔力已經快要耗盡,纏繞在隨侍傷口上的詛咒依舊並未離開。
薩姆思來想去,總覺得這座迷宮的問題比他想象中更嚴重,決定先離開這裏,通過教會的關係往總部發去新的信件再打算。
一行四人剛離開迷宮,薩姆就發現他那位受傷隨侍身上的詛咒已經完全散去。而那些原本身上纏繞詛咒的冒險者在離開迷宮之後,也是同樣恢複正常。這一發現讓他小小地鬆了口氣,看來迷宮內的詛咒,也不是完全無解。
離開迷宮的薩姆不知道,他在迷宮內耗費的魔力,已被某位未知存在收集起來,存放在迷宮底下深處。
隻要來過的人都知道,無魔之地下方是一片灰白色的土地。
迷宮的一層二層,都由這些沒什麼營養的沙石組成,看起來荒蕪得很,仿佛從很久很久以前,它就一直這樣。
然而迷宮往下更深,最深最深的地方,卻是另一片景象。
埃裏克罕見地將意識凝結成一具半虛實的軀體,漂浮在迷宮最深處。那裏存在一道巨大的防禦魔法,將現在的埃裏克攔在門外。
迷宮深處埋著一座城,占地極廣,城市整體透著微弱的光。
城市中央坐落著一座城堡,城堡牆體每一處都刻畫著精美而又昂貴的魔紋。書寫魔紋的墨水,由珍貴的魔物血液,魔石,魔植熬製而成。它們的存在能為城堡本身加持堅固、清潔、恒溫、保護等魔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