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界州城兩百裏的地方,有一座雲霧繚繞的青雲山,高聳入雲,十分雄偉,山脈相連,綿延數百裏,此山林深樹茂,偏僻閉塞,無路無徑,鮮有人進山,除了偶爾打柴的樵夫,偶爾結隊的進山的獵人。青雲山脈的中部有四座最高的山峰,分別是沉魚峰、落雁峰、閉月峰、羞花峰。
沉魚峰地勢險峻,除了瀑布,就是湍急的小溪,魚蝦立足都難,更別提生存了;落雁峰是最高的山峰,據說一般的大雁是飛不過去的;閉月峰的北麵山中有一個峽穀,終年少見陽光,陰冷無比,即使是滿月時,也隻能看見一個時辰的月亮,南麵陽光充足,倒是溫暖如春;羞花峰的地勢平緩,土地肥沃,花草很多,尤其是峰頂的芙蓉花,經曆三千年的霜凍,每年秋天,開得嬌豔無比。
整個青雲山脈,地勢險要,氣候多變,縱使是再厲害的獵人,也隻是在山腳四周獵些小動物,而不敢深入山中,傳說,裏麵的動物,有很多經過千年萬年的修煉,早已成精。
山腳,倒是一馬平川,農田肥沃,村落相連,人煙鼎盛,買賣貨物的地方,是逢五設在溫家附近的溫家集,趕集,以物換物,是這些農戶最重要的一件事。
十裏八村的土地,除了有些農戶自有的,大部分都是大地主溫家所有,溫家有三女一子,獨子溫良玉,年方十八,喜讀書,愛詩文佛經,他喜好清靜,時常帶著一個家仆在青雲山落雁峰山腳的落雁寺裏居住,家人縱然他,怕他在寺中住不習慣,便在寺旁另建了一座別院,名為落雁別院,溫良玉沒來住的時候,一對老夫妻負責著小院的清掃工作,他來住時,張大叔做飯,張大嬸打掃。
每年夏天,溫良玉總要來別院居住,此處依山榜水,很是清涼,他把這裏,當成了避暑勝地,更何況,除了看書習字,還能和青雲寺中的高人大師切磋禪理。
白小兔此時有四百九十九歲了,再過一年,也就是明年夏天,她就能完成修煉的第一階段,幻化成人形了。
六月的一天,烏雲漫漫,電閃雷鳴,轟隆隆的,一聲比一聲尖厲,白小兔知道,那極有可能是天雷,而她,正好在五百年的修煉關口,如果,過不了這一關,將沒法完成這次的修煉,不僅幻化不成人,還會因此喪命。
已經幻化成人的族姐兔妖妖告訴她:“天雷不劈無辜之人,你去有人的地方,找個良善之家暫避,記得,是良善之家,小心躲過了天雷,成了人家餐桌上的肉。”
白小兔點點頭。
“對了,你去落雁寺好了,和尚是不殺生的,當可保你安全。”
白小兔再次點點兔頭,為了成人,能光明正大的遊玩,她卯足了勁往山下狂奔,連滾帶爬,往山下滾去,而一個一個響雷就在她身後響起。
看到房子時,正好院門沒關,她也不去分辨,求生的欲望,讓她慌不擇路,闖了時去。
雷一個接一個地在她頭上響著,令蹲在屋簷下的她嚇得瑟縮成一團,她自幼膽小,往常,打雷下雨時,她窩在自己的兔窩裏,用雜草堵住洞口,提心吊膽的過,這一次,據說極有可能是收她的天雷,更是令她害怕不已。
溫良玉向來好興致,傾盆大雨,烏沉沉的天地,屋內黑沉沉,他幹脆放下手中的書,想到外麵聽雷看雨。
推門,看到在風雨中一關一合的院門,說了句:“張大叔,院門沒關。”
就那麼回頭叫人的空隙,他眼睛的餘光掃到了那隻純白的小兔,他走近,小兔並沒有閃避,仍在不停地發抖,他伸手抱起來,小兔感覺到了他溫厚的手掌托著她,他和善的目光在打量著她,她抬頭,咧嘴,伸出舌頭舔了舔他的手。
溫良玉看著這個可愛的小家夥,毛茸茸怯生生的樣子,覺得心都柔軟了,抱著她進了屋,坐好後,將她放在腿上,從頭到尾,順毛摸著她,邊摸邊說:“張媽,拿幾個胡蘿卜過來,青菜葉子也行。”
白小兔回頭看了一下他的手,這樣的撫摸動作,讓她覺得很溫暖,很舒適,很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