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哥哥,舅舅,都是名留青史的名臣,這位方夫人雖然沒有被曆史記載,卻真的是這個時代一個燦爛人物。

“小目子,這錢我拿出三十兩給你治傷,再分給你二十兩,你我都不再向其他人提起這件事,如何?”韋公公話題一轉,這麼說道。

或許在那些皇上身邊伺候的公公那兒,幾十兩不算什麼,但對他來說,五十兩真的是一筆不小的錢了。

段景慕說道:“謝謝韋公公幫我治傷了。”

韋公公滿意地笑了笑,“你倒是比以前懂事了,咱們這樣的人,懂事些,就能有更好的前途。”

馬車裏,雲煙唏噓道:“不過是摔了茶盞,就要挨杖刑,嘉穗公主”,頓了頓,說道:“不像傳言中那樣溫柔似水啊。”

樂輕悠說道:“宮裏長大的女子,都有一種天生的驕傲吧。我前些天在冰窖靜置了一桶牛奶,想做一種奶油冰食,雲煙姐來給我幫個忙,等你學會了也能常給大哥他們做著吃。”

“你不說我也要去的”,雲煙笑道,“你做的那些吃食,不僅他們喜歡吃,我也喜歡。”

到家後,兩人喝了會兒茶,就讓下人把已經分離好的牛奶提到了一邊的花廳裏。

樂輕悠是不可能動手的,指揮著下人,很快就打發了一大盆乳白色的奶油,雲煙拌了個水果奶油,邊吃邊讚道:“你都是怎麼想的,能把那味道一般的牛奶做成這般美味。上次你大哥生辰,你做的那個各色奶油都有的蛋糕更是好吃。那個是怎麼做的?”

樂輕悠也不藏私,說道:“打發奶油時加些水果汁就成了。”

“夫人,大老爺那邊來人了”,芷柔進來說道。

樂輕悠笑道:“有什麼事你直接說。”

芷柔看了看雲煙,又看了看樂輕悠,才道:“雲家老太太病重,請雲姨娘和您過去,見最後一麵。”

雲煙手裏的釉彩粉瓷碗差點掉在地上,她趕緊站起來,問道:“怎麼會病重,前日我才去看過外祖母的。”

“來人沒說”,芷柔說道,“來人說已經派人去衙門請大老爺了。”

樂輕悠站起身,對雲煙道:“雲煙姐,你別急,我們先去看看。”

當下,命人備了車,向雲府趕去,因為樂輕悠懷著孕,車夫不敢把車趕太急,她們到雲府時,樂巍已經到了。

看見樂輕悠,他忙走過來,擔心道:“你懷著身孕,怎麼也來了?”

“距離又不遠,大哥,外祖母怎麼樣了?”樂輕悠問道。

樂巍扶了樂輕悠一把,邊走邊說道:“我已經讓人去請了曲太醫,外祖母是不小心摔了一跤,舅舅這邊請的大夫都說是傷到了胯骨,曲太醫最擅長骨科,外祖母會沒事的。瞧一瞧,你就回去。”

樂輕悠點了點頭,到雲老太太的院子裏看過,就被老太太趕著回家休息去,她便帶著兩個丫鬟走了,準備回去燉些枸杞參雞湯給老太太送來。

才一出雲府大門,就見騎馬到了雲府的方宴。

送樂輕悠出來的管家娘子與方宴見過禮,便退了下去。

方宴上前扶住樂輕悠,問道:“沒事吧?”

“畢竟有年紀了,外祖母這一摔不輕”,樂輕悠怏怏說道。

方宴說道:“我問的是你,來時有沒有著急,路上有沒有注意著?”

“我沒事”,樂輕悠說道,“你怎麼這麼快就來了?”

方宴扶著樂輕悠上了馬車,讓她坐好,才道:“光伯讓人去衙門跟我說的,我擔心你被嚇到,這不趕緊就過來。”

“謝謝你”,樂輕悠靠在方宴肩頭,想到外祖父因為外祖母這一摔擔心得憔悴了不少,就很有感觸,“有你陪著,我一點兒都不覺得孤單。”

方宴笑著吻吻她的額頭,“傻丫頭!”

經過曲太醫的調整,雲老太太被摔傷的胯骨大部分正了過來,但人老就會骨質疏鬆,骨折更嚴重的右胯骨卻沒辦法治理,因此雲老太太還是不能下床,又要忍受胯間的疼痛。

在這段時間,雲煙一直住在雲府在老太太身邊照顧,為了讓外祖母少疼些,樂巍還特地去皇上那兒求了太醫院從不外傳的止痛秘藥。

樂峻也跟同僚打聽了不少民間有名的大夫,葉裁裳三天兩頭就去探望。

雲老太太每天都會跟老頭子感歎,說這一輩子終究是沒少享兒孫福,過得很滿足了。

半個月後,享年八十三歲的雲老太太去世,樂巍向朝廷請了半個月的假期,幾乎把雲老太太的後事全接了過來。

樂輕悠這時月份已經很大了,兩個哥哥和方宴都不放心她出門,她隻在外祖母逝世的第三天去靈堂前給她燒了些紙錢。

雲老太太的喪事在整個京城來說,也算辦得很浩大,小輩們哀傷過一陣子後,都漸漸恢複了過來,隻有失去了老伴兒的雲老爺子,一直過不了心中的傷心勁兒。

樂巍看出外祖父打從外祖母去世後就不大有精神,便打算著等外祖母過了四七,將外祖父接到他家住一段時間。

這之後的半個月,樂輕悠在一個很平常的午後發動了,打從預產期就不怎麼去衙門的方宴正好在樂輕悠身邊,那一群嬤嬤還沒注意到樂輕悠羊水破了時,他已經注意到她的不對勁兒而將她打橫抱起來,跑著向早已準備好的產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