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大周基業剛剛恢複,您萬不能有事啊!”
“對了,雪族!羅仕雋已經找到雪族入口,攻占雪族,隻需要您一聲令下。”
“不,不要了,我如今什麼都不要了,我隻想她回來。”
什麼雪族,他從來不稀罕,什麼天下霸業,他從來不奢望,他要的那麼簡單,隻要一個女人的心罷了。卻為何那麼難?
佟牧沉痛的看著他,心中有萬般感慨,情這一字,寥寥幾筆,有的人卻窮極一生都無法寫完。那是一種怎樣的命運,真的能嚐盡人世間所有的苦楚。
“那羅仕雋…”
“她很在意雪族,替她守好那最後一片淨土吧。”
“屬下遵命。”
他起身,痛惜的看著賦長憶膝蓋處新舊混合在一起的血跡,恨不得把那前塵過往悄無聲息的讓賦長憶喝下去。如此一了百了,再無痛苦。
軒絨燁錚真正醒來,是在雲落楓墜崖後五日。和上次一樣,他醒來,身邊除了呼延默,沒有其他人。
他回想起一些事,明白了二次中‘血淚’的來龍去脈,心裏又隱隱泛起一絲疼,直叫人窒息。
現在呢?她是不是已經正式嫁給那人了。他身體還未痊愈,第一時間卻想去鏟平那方天地,大周二字,鐫刻在他心上,奪妻之仇,此生不會相忘。
魏國最終沒有成功複國,軒絨燁錚斬草除根,殺光了所有魏國皇族。隻是君珂卻在他下令圍剿之前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有人說雄才偉略的小郡主無法忍受魏國皇室的貪婪無知,一心複國卻隻為自身玩樂作祟,絲毫不在意百姓苦難,無心進取不願改革換麵,隻會再次迎來覆滅。
平亂魏國,已經是半月之後。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大周皇後新婚死於荒山野嶺的消息,還是傳入了軒絨燁錚的耳朵。
如今的大周皇後,除了雲落楓,還會有誰?
軒絨燁錚幾乎是不肯相信的,不,是根本不信,怎麼會,她怎麼會就那樣沒了。他暫時停止了攻打大周的計劃,魔怔了般滿世界的找她。
那個她曾墜落的山崖,他在一日之內便搜尋了上千次。冒著隨時被大周圍剿的危險,將整個峽穀翻了個底朝天,可是他找不了,怎麼都找不到她的蹤跡。
他又順著河流往下遊去找,找了是十天半個月,找了一年又一年。
光陰如梭,年月更替,一來二去,竟是五年之久。
軒絨燁錚不辭勞苦找了雲落楓整整五年,翻遍了世間每個角落,就隻差單槍匹馬闖去大周皇宮。
他也確實有這樣的打算,這五年,大遼多次進攻大周,兩國邊疆生靈塗炭,方圓百裏絕無生人出現。這場戰爭一直持續了數十年,曆時最久,耗材耗力最多,史稱‘雙王之亂’。
又一個寒來暑往,天道輪回。呼延默牽著學走路的小兒子漫步在草長鶯飛的三月天,茫茫無際的大草原上,春去春又歸。他回頭看著孤獨一人望斷天涯的男子,不由得一陣心疼。
五年了,他還是放不下。反觀自己,孩子都添了三個,他卻依舊是孤零零的一個人。
“陛下。”
軒絨燁錚回過神來,微紅的雙眼溢出淡淡的笑容,他攤開手對著小不點笑道:“來,過來叔叔這裏抱。”
小童子乖巧聽話,邁著兩條小短腿顫顫巍巍的朝他撲來,發出咯咯的輕笑聲。
軒絨燁錚也被感染,將小娃娃抱在懷裏親個遍。若是楓兒在,他們的孩子也會滿地跑了吧。
“陛下,明日又要離去了?”
“恩,這次換個地方,繼續尋她。”
呼延默努了努嘴,想說點什麼,卻開不了口。
陛下不願意相信雲落楓已死事實,一邊分神與大周抗衡,一邊帶著軍隊走南闖北,滿世界的找人。
歲月不饒人,他都能看見陛下鬢角的華發,這五年他沒有一天不傷心難過的。
再次出發踏上征途時,已是山花遍野,春光明媚。
這五年來,許許多多的人他都碰見了,卻獨獨不見雲落楓的蹤跡。
他到過很多地方,看過很多風景,聽過很多故事,身邊卻沒有一個人能分享他的憂傷快樂。
“陛下,聞說未鴦城有個說書先生,閱曆及廣,頗能安撫人心,慰藉生靈,也不知是何方神聖,您要不要去拜會拜會?”
關於此人,軒絨燁錚到有所耳聞,說書人講的故事還穿插著他當年如何求娶楓兒的事件。
也不知是何人,若能一解除他心中所擾,也算是了卻一個心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