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使那軒絨燁錚貪得無厭,要朕的割讓城池,要兵符,甚至玉璽,是不是都應該如他所願!畢竟一時的和平更為重要!是不是啊,諸位愛卿?”
“臣惶恐……”
“臣不敢……”
……
“婚期照常舉行!至於邊疆之事,大司馬劉瑛與步統領一起出戰,若是憑二位都守不住這江山,那朕便禦駕親征,自然,你們這幫酒囊飯袋也用不著了!”
劉瑛與步行飛齊齊出列,應征出戰。
一場爭論由此作罷。
往日早朝賦天翎都會到場,隻是邊疆戰況傳來時,加上屢勸不停的孫子,硬生生的氣病了。
下朝之後賦長憶來看雲落楓,她剛起身不久,雲鬢還散落著,未來得及歸整梳洗。
不知是因為累及的原因,還是連日心力交瘁,變的嗜睡了些,隻是臉色依舊不好,即便是睡著了也總是因一點風吹草動便驚醒。
“你這幾日身體似乎不太好,還是讓禦醫來診治一下吧。”
賦長憶在聽聞她的反常後,是有派禦醫過去的,可雲落楓拒不接受醫治,性子執拗無人能勸住,一來二去之後也就由著她了。
“你來做什麼,我不想看到你,出去!”
賦長憶早料到不會給他個好臉色,也見怪不怪了。
“過幾日便是你我大婚的吉日,朕想來看看你。”
雲落楓哼了聲,正眼都不願意瞧他。
“楓兒聽話,你把這個喝了,把這個喝了以後就會忘記所有的煩惱,心無旁騖的做朕的皇後。”
她瞥了眼他端上來的藥碗,頓感全身發涼,寒意從背脊漫透四肢。直達五髒六腑。
“這是…什麼…”
她聲音都在顫抖,望著那碗黑乎乎的湯藥,似乎看到了比死還可怕的東西。
“前程過往。”
他的話在耳邊蕩開,擊碎了她最後的理智。
前塵過往,人間孟婆湯。他這是想抹去她所有的記憶,如一具沒有靈魂的驅殼般度過餘生。
雲落楓笑的淒慘無比,雙手緊緊捏在一起,終是忍不住爆發了,一掌拍碎了他手中那碗滾燙的湯藥。湯汁灑落他半截衣袖,尖銳的瓷器破碎聲音尤顯突兀。
“賦長憶!還有什麼是你做不到的?”若是忘情丹到可以製得解藥,可這失傳已久的藥方,他是從何得來的,喝下這前塵過往,她便會什麼都記不得,十八年的人生全白活一遭,什麼都不會留下。
“你放心,朕還會給小十留下一碗,等他醒來就不會有任何痛苦了。”
“然後呢?是不是再好好利用他,讓他助紂為虐,為虎作倀?”
那個孩子何其可憐,自己最尊敬的人成了抹殺他美夢的劊子手,奪去了他的江山,如今還妄想抹去他所有的記憶,下輩子還不知會有怎樣的際遇。
“賦長憶,你就是個可憐鬼,隻有通過這種下作手段才能換取你想的一切,我是瞎了眼會信你!”
他杵在那,任她打罵概不還手。
“賦長憶,你就是個瘋子!我真後悔會遇見你!若有下輩子,定會躲的遠遠的!”
“對,你說的沒錯,我就是個瘋子,瘋了二十四年的人,怎麼會好的了。”
雲落楓氣的全身發抖,情急之下抓起地上的碎瓷片狠心的往脖子上抹去。
賦長憶抓住她的手,搶過凶器扔的遠遠的。
她一巴掌扇過去,恨不得殺了他,“你為什麼不讓我死,跟你這樣的瘋子在一起,我也會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