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可有受傷?”
賦長憶蒼白著一張臉,緊張的盯著有些出神的女子。
“我沒有,那些人並不是淞的對手。”
他這才懈了口氣,額頭間竟冒出一層細細的汗珠,許是受到了驚嚇。
“這些刺客……”
是衝著她去的,他在出門的瞬間已經明白,所以害怕她會受傷。對方派出的是死侍,手段比常人狠厲,招招致命。
究竟是誰要迫害一個弱女子。
樓下,做鼠躥抱成一團的小二和店家嚇得臉色發白,不敢言語。
賦長憶簡明扼要,令下人付了銀錢,作為店中被損毀的物品。一顆心卻撲在了剛剛那波刺客身上。看來,回去的路不會太平了。
北齊,長寧宮。
小福子見天色已晚,開始收拾案幾上散亂成一團的折子。
“陛下,您也該歇息了。”
少年聞聲點頭,複又問道:“阿姐說今日離開望月穀返程歸來,現在該到何處了?”
小福子邊整理案卷邊恭敬回道:“聽聞那望月穀道路崎嶇,不太好走呐,若是趕得早今晚應該出了鎮,若是晚了時間就不太好說了。”
雲琉非起身,朝著門外走去,夜涼如水,寒風襲來,總有幾絲入骨的清冷。
他回頭看了看,想起蘇礪前幾日求見他時帶來的消息,這是他坐穩江山的其中一步,若是消息準確無誤,他定能扳回那重要的一局,殺他個措手不及。
“陛下,您還在嗎?”
屋外有小太監隔門問候。
“什麼事。”
“回陛下,九公主求見。”
九皇姐要見他?少年打開半掩著的大門,踏門而出。
蒼茫的夜色下,弱柳扶風病如西子的女子披一件白色絨裘,如同暗夜下紛揚而下逐漸消融的雪花,將病態美展露極致。
“九皇姐深夜來此,所為何事?”
雲溪泠抱著暖爐,衝他莞爾一笑,“好幾日未曾見過皇弟,有些想念了。白日裏怕來打擾你正事,隻得抽這會兒來和你說說話。”
雲琉非見她抱著暖爐,穿的也不算單薄,可人還是忍不住在寒風中瑟瑟發抖,心下不免憐惜起來。
“進禦書房坐坐吧。”
她搖搖頭,拿出一隻蔥白的小手牽住少年的衣角。
“這會子是要回寢宮了吧,皇姐送送你。”
“如此也好,皇姐此番而來,有何事要交待的?”
雲溪泠和身旁的少年並肩而行,暗中牽起他的衣角,顯得十分親昵。
“不知不覺小十已經長的這麼大了。”
她看著身旁比她高出一個頭的少年,忍不住感慨。歲月如梭,光陰似箭,總覺得自己還是那個未出閣的女子,總覺得身旁的少年還是那個軟萌乖巧的孩子,總覺得一切都還早著,卻不知時光已經悄悄改變了許多。
雲琉非拍拍她牽過來的小手,忍不住感歎,“是啊,不知不覺好多事情都變了。”
“是變了很多,甚至讓人來不及思考。”
“皇姐今晚來便是找小十感慨歲月無情的?”
雲溪泠輕聲一笑,“自然不是。隻是有些事情該和你談談。”
“皇姐請講。”
她鬆開少年的衣角,將涼透的那隻手再次撫到暖爐上,直到掌心傳來溫熱的觸感才開口道:“小十是如何看待攝政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