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看到她對他和以往不一樣時,他會感到不安和害怕。
“楓兒,你還要本王等多久?”
“我……”
她突然頓住,不知道該如何回答。若是一年之後霜風烈強行將她帶回雪族,那眼前的男子會不會願意放下一切,解甲歸田,與她一同歸隱世間,做一對閑雲野鶴?
想是不可能的,軒絨燁錚心懷天下,天生戰骨,是要做天下霸主的人,怎能折翼圈入一方草屋,揮鋤農家之事。
“一年,本王給楓兒一年時間,可好?”
雲落楓沉默了半刻,最後在他緊張的眼神中緩緩點頭,“好,就一年。一年之後,不管發什麼,我都和你去大遼,從此便安心做你的皇子妃。”
軒絨燁錚開心的摟住她,眉梢染上喜色。他也不明白,為何自己會如此不自信,需要她許下承若才願意安心。大概愛之深,情之切,才會患得患失,永遠處在波瀾驚濤中,不得安寧。
清晨一早,榮安府小世子君珂啟程回國。
雲落楓將他送至城外,做最後的告別。
“此去萬裏,祝世子一路順風。”
君珂揚唇一笑,是青衫折扇,翩翩公子模樣。
“此一別,君珂有一事想要告誡公主殿下。”
“哦?世子有何要事?”
君珂掩去那抹溫潤的笑意,轉而變的冷凝幾分,“殿下良善,且不可對任何人都心無芥蒂。防人之心不可無。”
雲落楓征住,不明白他突然說出這句話是為何意。他想要自己提防誰?
“多謝世子提醒。”
君珂點頭,上了馬車,驅車離去。
隻留下被這句話弄的一頭霧水的雲落楓。
約麼在晌午時分,雲落楓用過午膳。在先帝離世後,第一次回自己府邸。這多舛的一個月,也是驚心動魄的一個月。如今太子已經成功登上皇位,隻盼自己能稍稍鬆口氣,好好打算她與軒絨燁錚的事。
她答應過他,一年之後會跟著他會大遼,可她也沒忘答應過師傅,一年之後回雪族。
思來想去,不知該如何權衡,隻得頭疼自己又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一盞茶的功夫,宮裏來了人傳話,說是皇帝殿下急召,命她入宮一趟。
雲落楓雖有疑惑,小十這個時候會有什麼事情要急著見她的,但在小太監的催促下,還是快速的趕往宮中。
人還未進禦書房,她便聽到疑是爭吵的聲音。
“事情還未弄清楚,先不要告訴阿姐。”
“陛下不能再等,如今大遼的狼子野心,還不夠清楚麼?”
提到她與大遼?雲落楓揪著一顆心,推門而進。爭論的聲音戛然而止。
“我剛剛聽到你們在說大遼,怎麼?可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雲琉非一臉的錯愕,“阿姐怎麼來了?”
“不是小十叫我來的?”
“是我,是長憶自作主張,假傳了聖意,望陛下責罰。”
雲琉非擺擺手,有些無奈道:“罷了,早晚都會知道的,不在乎這一時了。”
見兩人眉頭緊鎖,憂心不止,雲落楓略感不妙。如今小十已經成功繼位,還有什麼可以讓兩人爭吵的互不想讓?
除非……
“邊疆傳來什麼?”
雲琉非默然不語,垂下眼瞼不去看她。
賦長憶緊了緊雙手,沉重的開口道:“剛剛接到八百裏加急,軒絨北冀的七萬騰龍軍劍指北齊,已經和先前駐紮在邊關外的十萬大軍彙合。”
“你說什麼!”
雲落楓一個趔趄,人險些未能站穩。
十七萬大軍彙聚在北齊邊疆!她有些不可置信,未能反應過來是為什麼,也弄不清楚發生了什麼。
軒絨燁錚說過不會對北齊下手,可如今事實就擺在眼前。叫她怎麼去相信他?說大遼這十七萬騰龍軍是為保衛北齊而來?這樣的理由連她自己都覺得荒謬可笑。
“阿姐,事情還未弄清楚,先不要急著下定論。大遼沒有下戰書,也沒有想要開戰的意思。”
“這難道還不明顯麼?真要十七萬鐵騎突破邊疆戍守,才算是侵占麼?”
賦長憶一聲怒斥,打斷雲琉非看似毫無說服力的安慰。
不會的,這不可能。那個男人告訴過她,這一生都不會對她刀劍相向。她信他的。
但她需要一個合理的解釋,一個足以讓她放下心,不去動怒的理由。
她要去找他,當麵問清楚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