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二章 福娃娃(2 / 3)

沒可能啊。

可如果發現了,又怎麼會這麼風平浪靜。

“怎麼,出去這些日子,自己帳篷都不認識了?”那人笑道,“去吧,吃點東西,回去和我說一下那邊的事。看看咱們下一步怎麼辦。咱們隔壁帳篷,方便。”

他說完轉身就走,彎刀在屁股上晃蕩。

鐵慈盯著那彎刀。

那彎刀和丹野的很像,但是有隱約不同,而且更舊,損壞了很多處。

她不確定西戎王族是不是彎刀式樣花樣都差不多。

狄一葦的軍事情報中,一直沒有提起丹野,她掛心著他的下落。

她看看那個方向,接近那人,並不是個好主意,但不如此,她就打聽不到丹野的消息。

她也便跟著那人走。

飛羽也跟了過去。

忽然有人從樹上跳下,攔住了飛羽,道:“哎哎,那是將領們住的地方,回你們自己地方去!”

鐵慈回頭,給飛羽做了個手勢。

飛羽隻好停住。

葉十八的話不能不聽。葉十八的事不能壞。

蓋因為情敵虎伺在側,萬不可便宜小妖精。

那人在前麵散漫地走,沒有穿鞋,留下一路濕淋淋的腳印。

鐵慈繞過那些小水窪,盯著那人的背影。

沒看見刺青,個子和丹野差不多高,卻比丹野瘦了很多。

小狼主既野又甜又颯,走起路來步子大得恨不得扯到那啥。

這人走路卻悠悠晃晃,又頹又散,彎刀在屁股上丁零當啷亂晃,屁股倒是很翹。

發現自己重點轉移的鐵慈咳嗽一聲。

前麵的人就停了下來,似乎在等她一樣。

等鐵慈繼續往前走了,他也往前走,始終沒回頭。

在一處高坡上,孤零零立著兩個破舊的牛皮帳篷。鐵慈看著其中一個稍微小一點的,紮在地上的泥土還潮濕著,似乎是剛剛紮下的帳篷。

那人已經鑽進了旁邊那個大一些的帳篷,那麼這個自然是豹主的。

鐵慈鑽進帳篷,裏麵不算講究,但是諸物齊全,她剛才經過士兵聚集地,根本就沒看見帳篷,來往的士兵穿著都很破爛,顯然物資緊張。

那麼這個帳篷在此地,顯然就是豪華配置了。

這個豹主地位那麼高嗎?

一開始進綠洲的時候,看那些士兵的舉動,倒也沒見多尊敬。

她剛剛坐下來,就有人來送食物,木頭托盤上一個卷狀的東西,裏麵卷著的東西好像是肉,一個梆硬的饃饃,一碗說不清顏色的湯。

鐵慈不介意食物的粗劣,卻很怕看起來不夠清爽的東西,這托盤上的食物讓她有點接受無能,然而捧著托盤的小兵卻直勾勾地盯著食物,不住地咽著口水。

鐵慈看著他的神情,隨手拿了那個肉卷,練武的人,不攝入肉食是不行的,其餘便叫小兵端回去。

那小兵歡天喜地地跑了。

鐵慈咬了一口那卷,入口隻覺得那肉軟綿綿的腥氣濃烈,那口感讓她渾身汗毛都要炸了起來,眼看就要嘔。

吃慣了飛羽的食物,抵抗力都降低了。

忽然帳簾一掀,隔壁鄰居走了進來。

鐵慈在那一瞬間猛地將要吐出來的東西給咽下去了。

幸虧戴著麵具,發青的臉色給擋住了。

那戴著福娃娃麵具的家夥,一手拿一個饃饃,一手端一碗湯,坐到她對麵,把那饃饃掰碎泡進湯中,又加進去幾片枯幹的黑色的樹葉狀東西,然後把碗推給她。

又指指她手中的肉卷,示意她繼續。

鐵慈隻好猛咬一大口,也不敢嚼,猛地咽下,為免被噎死,又端碗猛喝。

做好了壓抑嘔吐欲望的心理準備,卻沒想到那湯入口酸辣,很好地壓下了那肉卷的腥味。

她表現得很正常地吃完,既不狼吞虎咽顯得誇張,也不食難下咽被人看出端倪。

福娃娃一直緊緊盯著她,鐵慈覺得他的眼神很是古怪。

有點興奮,有點悲哀,有點陰狠的決心。

吃完後,他點點頭,道:“怎麼樣?好吃嗎?”

鐵慈早已想好了,不必去學那個豹主的行事風格,因為也不曉得是什麼風格,既然對方認為她是豹主,她做自己就好了。

她笑起來,雙手抱頭往後一躺,道:“你說呢。”

福娃娃沒有笑,深深凝視著她,忽然也往她身邊一躺,看似隨意地道:“你習慣了就好了。”

鐵慈聽得這話古怪,轉頭看他,福娃娃也正轉頭,娃娃彎彎的笑眼窟窿裏,隱約目光幽深。

鐵慈這裏有帳篷,有吃食,一派祥和。

飛羽等人那裏就不一樣了。

他們隨著引路的士兵進入了樹林深處,這裏露天搭著許多薄薄的板房,板房裏裏外外進出很多人,有人過來,把他們帶入不同的板房。

很快眾人都被打散開來,住進了不同的板房。

在各自分開之前,走在前麵的容溥忽然做了個手勢。

那是狄家軍的暗號:各自小心。

帶路的人把容溥安排進了一間板房,散發著濁臭氣息的板房裏,有人指了最裏麵的鋪位給他住。

容溥沒說什麼,狀似無意出來溜達。

一間間的板房掩在樹木之下,一圈圈地一直延伸到綠洲邊緣,中間有一塊毫無遮擋的空地。高處散布著將領們的帳篷,而他們在最中心的板房裏散住。

被打散,被圍困,被監視。

還沒看清楚,裏頭的人已經粗聲粗氣喚容溥進去。

容溥走進黑暗的室內,幾條大漢默不作聲坐在鋪位上,都冷冷地盯著他,也有人目光裏透著興趣和玩味。

哪怕戴著麵具,穿著當地人的衣裳,美男子渾身上下透出的風姿都與眾不同。

這些粗野寂寞除了作戰再無任何發泄渠道的漢子,不知道如何欣賞美人,卻憑野獸般的直覺,感覺到麵前這人的與眾不同。

有人眼光慢慢變得炙熱。

有人嘿嘿地笑起來,舔了舔下唇。

一人用西戎話慢慢道:“睡覺吧。”

容溥點點頭,便回到自己鋪位上。

他經過一個大漢身邊時,那人伸手拉他衣袖,容溥身子一歪,倒在那人身上,急忙站直,道了一聲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