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那時她一定帶著你送的最新奇好玩的玩意做嫁妝嫁人。”鐵慈接口,一把掐住了他的肩膀,幫他把披得鬆鬆垮垮露出半個胸膛的衣裳一攏,往三師姐帶來的馬車裏一拋,“走你,不送!”
三師姐背起她那個滿是賬本的大包,衣襟上金算盤叮當作響,一躍上了車轅,裏頭簾子裏鼓鼓囊囊有人掙紮欲出,三師姐一腳踹上車門,砰一聲悶響,世界安靜了。
三師姐手一甩,看著斯文的姑娘,啪地一鞭抽得整個天地都似乎在嗡嗡響,馬車瘋一般地,嘩啦一下便躥出去,轉眼就消失在白石道盡頭。
蕭家守院子的家丁此刻才氣喘籲籲地追上來,哪裏趕得上三師姐的速度,她可耽擱不得,就這麼來拎人的工夫,賬本八成又添了一屋子。
鐵慈目送二師兄遠去,一回頭,看見小丫頭捧了洗臉水在那等著,旁邊站著飛羽,她手上有傷,小丫頭便上來伺候巾櫛,還沒擦兩下,飛羽便上來搶走了巾帕,道:“毛手毛腳的,走開些。”
鐵慈心中好笑,這些丫頭都是大宅門裏調教出來的,如何伺候不好洗臉?
她不揭穿,微微仰著臉,乖乖等飛羽照顧,溫熱的毛巾在臉上緩緩揩過,熱氣熏騰得肌膚微微發麻,她的指甲蓋兒卻玉一般微涼,偶爾指尖觸及肌膚,兩人都微微頓了頓。
飛羽幫她細細揩了臉,看她一張臉微微發紅,散著熱氣,睫毛上晶光點點,而雙眉彎而黑長,不知怎的,這般姿態,竟多了幾分婉轉神氣,他心中一動,正想笑說真有點女兒家的秀氣啊,卻見鐵慈已經睜開眼睛。
這人一睜眼,明珠溫潤,神光離合,叫人不可逼視,方才的溫婉之氣瞬間不見,周身便彌漫開不可褻玩的尊貴氣質。
鐵慈看她目光有異,笑道:“別迷戀哥,哥就是個傳說。”
飛羽哧哧一笑,心想哪有這樣的姑娘呢。
心中泛開淡淡的遺憾,忍不住歎一口氣。
忽然她左右看看,道:“赤雪丹霜呢?”
“我另安排了她們些事務。”鐵慈道。
她等飛羽繼續問,飛羽卻不問了,揚著帕子說自己去梳洗了。
鐵慈沒說話。
兩人心知肚明,彼此都有一大堆秘密,都想說但都有所顧忌,都在期待對方先向自己坦白,卻又害怕坦白之後萬一決裂怎麼辦。
鐵慈站在那裏,思考著用什麼方式來解除婚約能夠不激怒遼東,不影響朝廷局勢,她知道現在無論如何不是好時機,自己羽翼未豐,給遼東借口就是給蕭家機會,可是……
看一眼飛羽大袖飄飄的背影,她歎口氣。
英雄難過美人關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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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期要更少一點。沒辦法,下個月要爆更一次。然後孩子放暑假要帶孩子,我的存稿已經發出嗶嗶嗶的警報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