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那幾張紙往牆上一掛,急促地道:“崽,看看這幾張。”
鐵慈抬頭,半晌,歎氣。
“爹,病急亂投醫也不能這麼個投法。”
拿錯了中元節的鍾馗畫像吧?
還是複印版本,一拿就是好幾張,每張隻有細微區別,比如這個畫了胡須,那個點了一個痣。
玩找不同嗎?
鐵慈嘖嘖找了半晌,最後覺得,沒有最雷同,隻有更雷同,硬要說不同,隻能說其中有一張醜得分外不同。
說像鍾馗,鍾馗都得哭那種。
“遼東定安王的兒子……們。優中選優。”鐵儼道,“你看看怎麼樣?要不要選一個?他們天高皇帝遠的,想拒絕都沒那麼快。等他們辭婚的文書到了盛都,我嫁妝都給你準備好了。”
“您也知道天高皇帝遠啊?那您知不知道公認的盛都胡扯亂彈榜第一名是什麼?”
“什麼?”
“遼東是大乾的。”
“……第二名呢?”
“遼東王赤膽忠心,忠於朝廷。”
“……第三名呢?”
“遼東王十八子,個個英武不凡,美貌無雙。”
“……這些刁民,誰見過遼東王和王子們了?還是親眼看見遼東反出大乾了?他們才該上胡扯亂彈榜!”
“皇朝三大藩。遼東,隴右,燕南。遼東最大也最遠,地勢險要,為我大乾北部屏障。關鍵路途險惡難行,要穿過淩石關,傳個旨傳失蹤的一大堆,最近一次的傳聞是在十萬林海裏做了野人。朝廷政令難申,天威便罩不著慕容家的頭頂。但朝廷約束不了遼東,遼東想要打入內地也難。莫如搞好關係,彼此相安無事。反正你也不會嫁過去,遼東忠不忠,乖不乖,十八子醜不醜,都不要緊。不過擔個虛名兒。想必遼東王不會介意送出十八分之一,給咱們皇太女打個太極。”鐵儼望著那些畫像唏噓,“崽啊,你看,慕容家也是十八子,這就是緣分啊緣分!”
鐵慈摩挲著下巴。
鍾馗的十八分之一那也依舊不美型。
關鍵是她並不認為遼東王真會老實地呆在遼東,市井傳言雖大多無稽,可空穴不來風,老百姓都知道遼東擁兵自重不安分,朝中袞袞諸公是怎麼把王朝的安危寄托在對一個外姓藩王的人品信任上的?
給遼東開了一個口子,日後小鬼們入侵內陸怎麼辦?
然而一抬眼看見父皇殷切神情,她便又什麼話都說不出了。
殿外有人傳報,蕭提督前來拜見殿下。
鐵慈起身,準備會會自己的便宜叔叔準未婚夫,一邊走一邊順手拿起桌上飛鏢,邁出門檻時隨手向後一甩。
“奪”地一聲,飛鏢穩準狠地釘上了某張畫像,正中眉間。現在那畫像不像鍾馗了,像醜版二郎神。
“就他了!”鐵慈的聲音遠遠傳來。
鐵儼抬頭一看。
最醜的那一張。
一陣風過,卷起畫像邊角,那裏有個小小的名字,墨跡淺淡,隨風搖擺閃爍若有光。
慕容翊。
------題外話------
昨天我被朋友批評了。
說我拿人錢不幹人事。
這麼多年領了打賞也沒見題外話感謝過誰。著實傲慢。
我向來是個謙虛聽話的人,覺得有理,但是要一個個感謝,實在有點打不動字,隻好先謝大額打賞的——怕是又要被人說勢利,然而題外話字數真的不夠。
感謝我家小老婆,給老公撐排麵,老公今晚就翻你牌子。
感謝我的二誇,骨頭,跟班,多年老粉,一切盡在不言中。
感謝長歌闌處歎知微,不過您真的不是誰的馬甲?
感謝我在瀟湘的知己風流。
感謝阿梨浮城,一晃眼咱們也認識很久了。
感謝所有打賞榜內熟悉和不熟悉的名字,你的給予,都是最真的心意。我收到了。
最後要說,量力而行,不提倡大額打賞,一朵花便真的是很好很好的。
謝謝大爺們。翠花,上鐵十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