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曦和舒江白訂婚了。
不過兩人辦的是家宴,走得是北方這邊的習俗,換了婚書下了聘,這件事暫時隻有雙方的父母知道,就連他們最親密的朋友都沒告訴。雙方家長在長原省渡過了大半個春節,隨後把這事兒就直接敲定下來。
原本雲父在剛知道的時候對自家準女婿的年齡有些介意,但是看到兩人在一塊兒相處的模樣,心裏倒是鬆了一口氣。對於自己的這個女兒,他自覺虧欠很多,不過隨著日子逐漸地推移,那些曾經蒙塵的隔閡也逐漸融化消失。
作為一個父親,隻希望自己的閨女的婚姻能幸福美滿,情路無須太過坎坷。曾經他與雲曦母親的錯誤決定,毀掉了這個無辜孩子的童年。
隻要是女兒喜歡的靠譜、老實、善良、會照顧人、不花心、能幹家務的好男人,他自覺沒什麼可挑剔的地方。再說這個舒江白的身家背景他也托大哥打聽過,說是個很不錯的孩子,在私生活方麵一向潔身自好,對雲曦更是一心一意沒得說。
患難見真情,去年年底雲曦病的最嚴重那會兒,他急急匆匆地趕去吳州後,也是親眼見著舒江白手把手地照顧自家閨女的——那種細致體貼入微的勁兒,就算他這個當親爹的,也自歎弗如。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兩人的感情好。雲曦神思恍惚的那段時間,很多時候連他這個親爹都不搭理,就隻認舒家的這個小子。
唯一一點,他不太滿意的地方,就是兩人的事情至今都還是藏著掖著沒能公之於眾。雖然說這是因為他倆人的職業關係,沒法像旁人一樣一有喜事,就能開誠布公地宣布出來。
不過總歸還是心裏有點越不過去的疙瘩,名分這個事兒,古今中外都比較看重。畢竟孔老夫子都說過,名不正,則言不順,言不順,則事不成嘛!
訂婚,不過是訂婚罷了……雲守真在心裏這麼安慰自己,自從去年年初跟惠芬扯了結婚證之後,他覺得自己的脾氣意外地和順了不少,反正訂婚也沒必要宣傳地弄得人盡皆知嘛。
真正重要的是今年農曆的七月初九,那是跟親家們商量好的婚嫁吉日。
按照兩個孩子的意思,他們想在涉江島那顆樹齡逾千年的乞巧樹下舉行一場精致講究的中式古典昏禮,到時候怕是瞞也會瞞不住的。
畢竟雲曦腹中已經有了一個可愛的小猴崽,這也是著急商量婚事的原因——舒江白那個混蛋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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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節過了一個半月,北方春風堪堪漸開冰河的時候,南方已經是草長鶯飛的陽春三月了。
舒江白和大病初愈的雲曦兩人一路開車從長原省出發,沿著國內最美的自駕行公路一直向南,越過南北分界嶺,橫跨了大半個地圖,最後在四月底順利抵達了溫暖如春的雲洲。
這片位於大陸最西南邊陲的地域已經進入了初夏,熱烈的玫瑰在五月微醺的黃昏裏燃燒出一片姹紫嫣紅的花之夢境。萬頃玫瑰園最美的季節裏,很多人在這裏曾許下一生相守的誓言。
舒江白第二次,也是正式地對雲曦求了婚。
第一次很倉促,雲曦第一次發現自己懷孕的那個晚上,舒江白抱著她開的口,那個時候因為猝不及防,一切都應許地太過倉促;
這第二次,舒江白準備的非常仔細認真,精心計算了時間,挑選了地點,穿著正式,忐忑不安地摩挲著手中捏著的戒指,在雲曦麵前單膝跪地,用一種卑微的姿勢,耐心地等待著她的回答。
即便是理智知道,這一切沒有任何懸念,但是舒江白的心依舊跳地特別快,像一個情竇初開的毛頭小子一般熱切地注視著自己心愛的姑娘。
雲曦笑了,笑的很甜。她點點頭,俯身下來,溫柔地給了舒江白一個吻。甜蜜的,玫瑰色的吻。幸福順著曲曲折折的道路而來,雖然來得晚了一些,但是沒有錯過,也恰恰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