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風聲？”雲曦有些好奇。
“趙玉流狀態不佳，晏歸楚雖然不至於換人，但是極有可能更換主線。”舒江白切了一把蒜末，又動手切了些薄薄的薑片，“導演組已經在考慮這件事兒了，不過目前還有分歧。畢竟趙玉流的資曆放在那裏，即便是現在不滿意，想換線了……事關航向問題，作為掌舵人的晏歸楚也得慎重做決定。”
“可是這電影的名字……若是換下雲夢那條線，難道名字還要一起換？”雲曦覺得有些匪夷所思，“就算是咱們的這條也算是支線之中最粗壯的一條，可也不會這麼輕易切過來呀。我記得在進組之前曾經聽人說，晏導想把白鴻這條線單獨拎出來再做一部片子來著。”
“道聽途說而已。你瞧這部片子的投資總額就知道，晏歸楚根本就是打算把三部片子揉進一部電影裏。”舒江白不以為然地搖頭，順手把調料放進琺琅鍋翻炒，“那條線是主線，主要是剪輯選擇的結果，最重要的是導演想要傳達哪一部分的內容。”
“哦……想想也是。不管他，我隻是個演員，拍好自己的戲就行了。”雲曦一邊說著，一邊拿筷子戳了戳蝦須須，“這些家夥竟然還有口氣兒呢，啊，海鮮燴飯……好想吃好想吃。”
舒江白看了一眼幼稚的雲曦小朋友，目光很溫和。他家的這個小姑娘，真是看得開……算了，她本就是個不愛爭勝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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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戰和白鴻的感情線一直走得很順利。
白鴻那種小心翼翼地接近孟戰的小動作十分可愛，孟戰那種表麵八風不動，內心戲很多的傲嬌感也被詮釋地活靈活現。
白鴻自以為將情愫掩飾地很好，但卻被孟戰都悄悄看在眼裏。兩人間的信息不對稱，淺嚐輒止的靠近過程既帶了幾分意蘊悠長的含蓄，又夾雜著幾分難以抗拒的互相吸引。
這種猶抱琵琶半遮麵的朦朧，最能激發荷爾蒙的加速分泌。
雖說舒江白和雲曦現實之中如今是甜甜蜜蜜，但兩人也是輾轉了多時才確定的關係，處理這種遙看草色近卻無的情愫，味道就能不偏不倚地剛剛好。
晏歸楚看得興起，親自跟了足足有四天的白鴻支線——這個舉動很是引人側目。
現在劇本上組裏的謠言都傳遍了，說是趙玉流不得晏導歡心，可能會被撤換主線，原本的一些屬於她和鍾鳶的情節也會被刪改，進行重新分配。
或許聽到了這些風言風語，趙玉流最近也是愈發地拚命了。隻不過有些事情不是靠努力去逼自己就能做到的，比如數學題，再比如表演。
這前者就算上吊也未必能算出答案，後者則切忌刻意，過分含蓄或者過分用力都不可取。
在謠言傳出來之前，晏歸楚還基本上是一天盯一條支線，用兩天盯主線，時間分配得很均勻，也看不出具體的喜好。這突然跟了四天的白鴻線，難道那些傳言要坐實了？
劇組的人最近特別熱衷於竊竊私語這個八卦，雖然雲曦對此並不在意，但是老被人在身後議論這一點總覺得特別的別扭。
不過這種竊竊私語的八卦議論持續到第五天，就忽而變成了同情，因為雲曦成為劇組第一位連著吃了八個NG的主演。
更糟糕地是，這個NG還不是她的個人戲，而是劇組的所有的主演主配一起看著她吃，陪著她吃。
八次，這個數據可是相當慘烈的。自從引入這種虛擬機拍攝的方法後，還從沒有誰被晏歸楚當著這麼多人麵前這麼喝罵過呢。
即便是晏歸楚曾經罵過關飛揚斜著看人活像狗眼抽筋，罵過費臻陽演誰誰得抑鬱症，罵過於月把霸氣的鳳皇演成了土雞——這也都充其量算是批評加吐槽，還帶著點幽默的味道。
即便是先前耽誤了他很多時間的趙玉流，晏歸楚會給她甩臉子，但在拍攝的過程中也從來沒有刻意為難嗬斥過。
今天不知道怎麼回事，從開拍以來一直很得他青睞的雲曦，像是一腳踩痛了他的哪根神經一樣……在場的所有參演演員的係統提示音裏傳來的都是晏歸楚憤怒的咆哮聲，宛如立體聲繞梁回放，嗡嗡作響，震地眾人耳根子發麻。
導演組進度提示（1號導演頻道）：“《鴻鵠》組：3-1號演員雲曦，如果你在用這麼一副清湯寡水的拙劣表演技巧詮釋這一場戲，這場本子裏頭最重要，衝突最激烈的戲，你他媽就卷著鋪蓋給老子滾蛋！”
晏歸楚這話罵地毫不客氣，沒有給雲曦留半分麵子。不但語氣苛刻嚴厲，話罵得也相當難聽。
雲曦杵在原地，原本慘白的麵色更是又白上了幾分。一雙黑亮的眼睛裏已經含了些晶瑩的淚，不過一直倔強地留在眼眶裏，沒有流下來。
“心愛的男人被逼死，他是你這個孤女悄悄眷戀了數萬年的男人，你冷清給誰看，理智給誰看！端著一副聖女垂淚的架子，表演文青寡婦，小聲哭喪呢！？你現在被逼到絕境了，無路可走了，那種瘋狂，你得給我瘋狂起來……懂不懂什麼叫瘋狂！那股子狠勁兒，天地都可為之陪葬的瘋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