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月操練下來,即便是雲曦這樣身體底子比較強的女演員,拍到最後也是渾身酸痛。若不是每日裏接駁器勉強支撐著身體,她準會癱在地上賴著不起來。

比起女演員這邊,男演員那邊的負荷更重,尤其是鍾鳶,舒江白和費臻陽這三個男主演,打戲都很多。隻不過比起前兩個整天拿著兵器喊打喊殺的主兒,費臻陽這邊的打戲可就輕鬆多了,主要是念念法訣扔扔符籙什麼的。

關飛揚跟費臻陽兩人的對手戲最多,一個是微塵神君一個是禪機子。兩人無論在現實還是電影劇本中都是同門師兄,在情節線上也多有交彙,要NG也是一起做對難兄難弟。

不過比起兩人的眉眼官司,演戲方麵倒是輕鬆愉快很多,除了兩人跟飾演鳳皇的於月的對手戲之外。隻要於月飾演的鳳皇一出現,兩人根本就不顧什麼同門師兄弟的情誼。

不管幹什麼都是明爭暗較,誰也不服誰,一言不合就飆戲。晏歸楚瞧地眉開眼笑,一眾圍觀大型吃醋現場的青年演員憋笑之餘,也是各有收獲進益。

□□一些不懂演戲為何物的新手演員通常是一件非常累人的活計,隻有這些人才能讓晏歸楚略微省省心了。

轉眼就是一月的時間,眼看著花垣穀裏的銀杏葉子要凋零了,晏歸楚這才鬆了口,分批次地給一眾拍攝任務繁重的演員們準了三天假期。

雲曦這才得空喘了口氣兒,揉著酸痛的腰背,好好泡了個澡,又美美得睡了一覺。好夢甘甜,直叫人無法抗拒周公老人家的魅力。

舒江白已經準備好午餐了,正在小心地往保溫飯盒裏頭盛。拍戲實在是件苦差事,他們在這邊住了將近一個月的時間,竟然連做頓飯的時間都沒有。

雲曦夢裏都在嚷嚷著要吃他做的菜,如今好不容易得了空,舒江白一大早就起床去了花垣的大型地下超市,親自采購了一批新鮮的蔬菜回來。

不過賴床的雲曦沒吃到幾口早餐,隻是勉強喝了杯牛奶就繼續倒頭睡了。

舒江白沒辦法,隻得在午飯上多花了點心思。他估摸著這隻小懶豬要睡到下午,瞧著外頭秋光明媚,碧空如洗,便想了個出去野餐的主意,這才把雲曦從被窩裏好說歹說地哄著挖了出來。

雲曦頂著雞窩頭洗漱,眼底沉澱了許久的淡青終於褪去了一絲。

她眼角瞥到洗漱台上一盆新鮮的淺金色秋菊,像是被人剛剪了插到那幹淨的瓶子裏的。她噙著滿嘴的沫子,忍不住拿眼看了下在床邊收拾被褥的舒江白。

這個男人是真的很有生活的意趣,比起她這個隻知道吃吃睡睡的廢柴不知道好上多少。一絲柔軟的陽光灑在雲曦垂落的左手上,她張開手指去抓,手心頓時盛滿了溫暖的日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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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杏林的葉子經曆了幾場綿綿的秋雨,在秋日長空之下愈發地耀人眼目了。

有些果子曆經秋霜會變得更甘甜,這些葉子似乎也不外如是——滌淨塵埃後,將自身的顏色愈發地純粹,熱烈地仿佛一簇簇晴空下暖洋洋的火焰。

舒江白和雲曦租了一輛穀內的雙人自行車,車後的籃子裏放著一個鼓鼓囊囊的食盒,兩人戴了同款的鴨舌帽和口罩,沐浴著暖陽,朝著那片美麗潔淨的銀杏林出發了。

微風拂麵,俏皮地撩起雲曦的一縷發尾落在舒江白頰邊,一陣清淡的茉莉香氣,混雜著雲曦身上那種幽幽的香氣,清冽而幹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