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徐所住的a市,真是夏熱冬冷,四季都幹,gdp上不去但是汙染指數卻一年比一年嗖嗖上漲的十八線撲街小城市。

在這裏,徐徐度過了她的前二十二年。小學在家門口上的,翻個牆就能到校。初中是小升初升上去的,騎車三十分鍾就能到校。高中是在坐落在a市另一個區住宿高中讀的,而大學是在離家三站路的某非211985的本土a市大學上的。

她是個平凡人,平凡到如果明天她掛掉墓誌銘上都沒有什麼可寫的。

琴棋書畫不會,四書五經也沒讀,本科學的是俄語,學了四年在a市都沒找到一個外國人。

大四考研時就差一分就考上了,於是畢業後她不甘心這一分落榜在家準備考研二戰。

徐徐的生活平淡的已經不是像白開水了,白開水裏有時候還因為有礦物質甜一點呢,她的生活平淡的像純淨的h2o,一點點雜質都沒有,一點味都沒有。

八點起來吃個飯,八點半開始坐下學習,學到中午吃個飯,到下午五點出門去接弟弟徐小寶。

出門一般穿個土得掉渣的豆豆鞋,大襯衫子配上小短裙,提個某超市的塑料袋子就出門了。

校園門口擠滿了家長,徐徐邊刷手機邊等著徐小寶出來。這個小學叫黑龍溝小學,這名字源於,徐徐住的這個片區叫黑龍溝,她家在黑龍溝街xx樓xx單元xxx號。

小朋友們都是一個班一個班的出來,還手牽手,一片和諧景象。徐徐的弟弟徐小寶今年十歲了,上四年級,長得是徐徐的低配男版,虎頭虎腦的,胖乎乎的,說是不傻,但有用的腦子他都用在和老師鬥智鬥勇上了。

徐徐一眼就看到眼神亂瞟的徐小寶,抬手叫道:“徐小寶,這裏。”

徐小寶一顛一顛地就跑過來了,他給了徐徐一個大大的微笑,叫了聲:“姐。”

徐徐看著他這不同尋常的微笑,沒好氣地說:“你幹啥?”

徐一寶說:“你給我卷子簽個字唄。”

徐徐問:“你沒及格?”

徐小寶說:“我考了八十分,但媽媽說九十分才是及格線。”

徐徐說:“你們四年級就開始內卷啊,行吧,我回家給你簽。”

說著她拉著徐小寶就準備回家,卻見學校對麵的那家炸雞柳的小店鋪換了招牌,變成了黑龍溝小賣部。

徐徐難過道:“我還挺喜歡吃炸雞柳的,怎麼突然就不幹了呢。”

徐小寶拉著徐徐的手道:“姐,我該買作業本了。”

徐徐點點頭,拉著徐小寶一起去了那個黑龍溝小賣部。

一進門,那空調冷風,愣生生把這a市炎熱的夏天吹成了南極。小賣部一看就是剛開,東西放得亂七八糟的,零食,溜溜球,賽車,言情小說,還有黃岡試卷,本子,筆等等,都混在一起,也沒有分類。

而小賣部的老板,白背心,大褲衩子,兩條毛腿蹬著塑料紅拖鞋,坐在櫃台後麵玩著電腦,也不管那群孩子拿了什麼東西,付不付錢。

徐徐拿了個本子,問老板道:“大爺,你這作業本多少錢啊?”

這老板長得非常隨意,胡子拉碴,頭發淩亂,嘴裏還叼了根沒點的煙,看都沒看徐徐,隨口道:“一塊。”

徐徐看著本子後麵的標簽,疑惑地說:“可這上麵寫的是一塊五。”

老板眼皮都沒抬,答道:“特價。”

徐徐聽到這兩個字,當機立斷,對身旁的徐小寶發令道:“來二十本。”

徐小寶彎下身子開始數本子,數了十九本,加上姐姐手裏的,正好二十本。

付錢時候徐徐問道:“微x還是支x寶?”

老板的眼還是沒有離開電腦屏幕,隨口說:“隨便。”

徐徐掃了一下二維碼,上麵顯示,給心如止水轉賬二十元。

挺好,這網名,很心如止水。

轉完之後,出於小市民的敏感性,她問道:“你這還有什麼打折的?”

老板興趣缺缺回答說:“沒了吧。”

徐小寶扭著胖身子擠過那些商品,到那位老板的後麵,看他到底在玩啥遊戲。

“姐,這位大叔在玩掃雷哎。”小寶驚訝道。

聽到徐小寶的話,那老板終於舍得把目光從電腦旁移開,從上俯視他道:“幹啥,瞧不起玩掃雷的啊?”

而徐徐則直接把徐小寶從那裏頭拉出來,訓斥道:“叫什麼大叔,叫大爺!禮貌點。”

那老板:。。。。

徐小寶聽完徐徐的訓斥,禮貌地改口叫:“大爺。”

那位大爺:。。。。

說完,徐徐就拉著徐小寶回家了,走時還和大爺說了拜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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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小寶遇到了十年危機,他的本命年好像提前了兩年。

俗話說:測試考八十,期末考六十。而徐小寶這次,更是超凡脫俗,他,考了五十九分。

比九十九分更讓人心痛的,就是五十九分了,他不明白,他到底做錯了什麼,居然考了五十九?他悲傷,他抑鬱,他的世界在崩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