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範垚(番外一)(1 / 2)

老子在終南山講授《道德經》五千言,道教尊其為道祖,終南山自然成了道教的聖地,因而不少道士於山中結草為樓,觀星望氣。

少年打扮的高挑少女指著山中隱匿潛行的一夥人,問道:“爹,他們是什麼人?”

範家隱居在秦嶺終南山深處,鮮少過問世事。近來,山中出現了不少生麵孔,範垚她爹擔心,便帶著範垚暗中巡山觀察。

他二人不敢離得太近,隱藏在錦繡山色中遠遠看著。

“為天子訪道吧。”範父想起最近耳聞天子派人探訪龍脈的小道消息。

少女範垚並不關心天子信道與否,細細打量起為首的男人,“爹,他們當中最厲害的就是那個人吧。”

恰逢高手,年輕氣盛的範垚骨子裏熱血沸騰,摩拳擦掌,恨不得馬上跑過去比試。

知女莫若父。“你打不過他的。”

語氣如此肯定,範垚自然不樂意聽,“還沒動手呢就說我打不過,不是說我們範家劍術天下第一?”

“不是我們範家的劍術不行,而是你的修為不行,你仔細看他,此人下盤極穩,殺氣甚重,你連隻兔子都沒殺過,如何打得過他。”倒是說這話的範父看著一點也不像當世的劍法大成者,反倒更像個溫和儒雅的教書先生。

那為首的男人似乎感應到他們的視線,抬頭朝父母二人所在的密林看了過來,手也順勢放在了腰上掛的苗刀上。

“走吧。”範父內力震下漫天落葉擋住了那人的視線,轉身往林子更深處走。

範垚看了眼不能比試的對手,暗暗記下了他的長相,畢竟世間能讓她爹忌憚的高手並不多。

“所以早就應該放我下山曆練,爹,您像我這個年紀可早就下山了。”

“嗯。”範父苦笑,他也有他的難處。範垚再厲害到底是個女孩子,江湖險惡,人心複雜,放她一人下山終究是放心不下。

“爹!”範垚急了,“讓我下山吧。”

“再過些時日吧。”

“爹,我們範家的家訓怎麼說來著,範家兒女做強者保護弱者,您總是把我護在家裏,我是成不了強者的。”日日背著幾十斤重劍練功的少女眼神堅毅,字字堅定,“即便我不夠強,但先祖有言,即便有弱亦要保護更弱者,不可恃強淩弱,更不可袖手旁觀。我不下山,如何踐行先祖遺訓?”

這孩子的俠氣像極了帶族人隱居終南山的先祖。這些年族中天賦好又願意苦練的孩子越來越少了,這一輩也隻有範瑤根骨極佳,可惜是個女孩,再怎麼練也差在力量上……也許出去見識一下,說不定能助她突破瓶頸。

範父知道該來的躲也躲不開,沉思一番終於答應了,“好。”

範垚高興地連躍幾步,“太好了,太好了!”

四下觀之,終南山峻拔秀麗,美不勝收,但對於範垚來說終究是小了些,外麵廣闊的天地才能任鳥高飛。

女兒高興,做父親也跟著染上笑意,“你想好去哪裏嗎?不如去涼州吧。”

範父年輕的時候常在西北一帶行俠仗義,涼州有不少熟人,也好拜托他們照顧範垚一二。

範垚猜到他的用意,撇撇嘴,“走老子的前路不算本事,我不想去涼州。”

“那你想去哪裏?”

“爹,您之前不是說除了我們範家,還有幾家的劍法也很厲害,他們現在如何了?”不如先找同行切磋切磋。

範父聞言神色黯淡下來,惋惜之情溢於言表,“其他家大多隕落了,我們能傳下來還是因為本朝伊始先祖就帶我們隱居秦嶺。”

遠離塵世紛擾才能潛心修習。

“啊!”範垚失望至極,“都隕落了?”

“那倒也不是,據我所知,晁州齊家應該沒有,畢竟是武將出身,當年齊家的那位先祖和我們範家的先祖交情甚篤,兩人經常切磋劍術,可以說不相上下。”範父回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