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又是一年冬天。
此時是秦語辭登基的第十年, 也是林墨然成為左相的第一年,趙老如今年歲已高,便主動請求告老還鄉, 將官位空缺出來由能力優異者補上。
而這位能力優異者, 自然就是林墨然。
先前科舉時趙老便認定她頗有才華, 待她入朝後更是能力盡顯,趙老看在眼裏著實欣慰, 便由衷向秦語辭提出舉薦。
既然趙老都這般說, 群臣自然沒有任何異議, 更何況林墨然貴為當今皇後,卻從不借助秦語辭一絲一毫的幫扶, 向來以德服人實力出眾,若總是居於低位,那才叫不合規矩。
於是最終, 左相之位到底還是到了林墨然的手裏。
這一次,林墨然可要比之前忙上太多,再加上她不想愧對趙老的信任, 凡事都要親力親為謹慎思慮, 一天內鮮有時間休息, 有時實在忙到太晚害怕打擾愛人, 竟幹脆直接搬回自己寢殿辦公。
勤奮至此, 叫秦語辭如何不憂心,卻又不想打擊她分毫, 幹脆暗中做些手腳,偷偷將一些瑣事攬下,要不就指派他人前去幫扶,以保她能獲得片刻的放鬆。
好在眼下正值年關, 林墨然手中的事情也終於要處理的差不多了。
“母親,我覺得應當叫娘親好好開心一下。”林熙道,湊到秦語辭耳邊同她輕聲耳語。
“熙兒說的是。”秦語辭應聲點頭,兩人一拍即合,當即悉心準備起來,擬下種種策略,希望給林墨然一個驚喜。
於是除夕那夜,家宴結束後秦語辭並未同林墨然一起回去休息,反而牽住她的手,輕笑道:“眼下時間尚早,不如我帶然然出宮夜遊可好?”
“以往每年除夕我們都在宮裏度過,如今恰得機會,也理應看看外麵的繁華熱鬧。”
夜遊,說來當真許久未曾做過了。
林墨然應聲一頓,很快記起昔日自己同秦語辭踩著夜色悄悄出宮玩樂的經曆,不免感到十分想念,當即點頭表示同意。
昔日二人一個是長公主,一個是侍女,為了不引人注目,自然要好好喬裝打扮一番,卻不想如今二人貴為聖上皇後,竟也還需如此。
隻是秦語辭和林墨然樂在其中,你為我選件衣服,我為你化上兩筆,倒也頗有樂趣。
“要帶上熙兒一起嗎?”臨行前,林墨然下意識的開口詢問。
“如今天色已晚,熙兒已經睡下了。”秦語辭笑笑,抬手牽住她的手,握的很緊很緊,“今夜就我們兩個一起。”
“走了。”語畢,就這樣帶著她緩緩向外行去。
夜風有些涼,但愛人的掌心卻很暖。
林墨然抬起頭,就這樣和愛人伴隨著漫天星辰向外走去,心底也漸漸蘊起太多感慨。
時間飛逝,回首望去竟也過了數載,那會兒她和秦語辭還未成婚,有關未來的事也尚不可知,就連光明正大的手牽手行在路上似乎都是一種奢望。
可饒是那樣,林墨然也認定了她們會一直一直在一起,如今看來,昔日所思終於得償所願。
林墨然想著想著不免勾唇輕笑,就這樣出了宮,一如曾經那般與秦語辭飛快穿過一條漆黑的小巷,抬眼望去竟在小巷的盡頭看到了一個小小的攤子。
與街上其他攤子不同,賣的既不是吃食也不是物件,而是在桌麵上擺放了幾幅紙筆,一旁也置了張一人高的架子,上麵掛了不少畫作。
如此場景,當真頗為熟悉。
林墨然見狀一愣,思慮片刻忙道:“是可以畫像的攤子,上次我們前去昌捷也曾遇到過類似的!”
“那還真是頗為湊巧。”秦語辭應聲笑笑,並未多做評判,“然然要不要親手畫上兩筆。”
“好呀。”林墨然開心點頭,當即來到小攤邊坐下,開心心付過了錢,繼而拿起畫筆描繪起來。
這一次她畫的依舊是秦語辭,也依舊得到小販讚許,贏的一個大大的荷包。
“這也和之前一樣~”林墨然笑起來,牽住秦語辭的手繼續往前走,不出片刻又恰遇戲法表演,熟悉之感不由得更加強烈起來。
“音音。”林墨然見狀不免感到懷疑,“怎麼這家戲法班子也頗為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