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暮警部硬著頭皮走過去,看著這個金發鳶眸的外國人,磕磕絆絆地用英語問:“您好,這位先生,請問你叫什麼名字?”
蹩腳的英語聽得赤井秀一眼皮一跳,突然想起某一天茱蒂斯泰琳跟他隨口吐槽過這個國家的警察的英語水平。
聽到目暮警官讓人不忍直視的英語,他麵前的人微微側過臉,露出溫柔和善的笑容,用字正腔圓的日語說:“您好,警官,我是迪諾。”
目暮警官鬆了一口氣,會說日語就好。他用日語問:“您好,迪諾先生,您是美國人嗎?”
迪諾搖了搖頭,“不是,我是意大利人。”
高木警官誇獎道:“您的日文說的真不錯誒!”比那個來度假的fbi探員說的好多了。
目暮警部問:“這是你第一次來日本嗎?”
“謝謝這位警官的誇獎!”迪諾先謝過了高木警官,才又笑著回答了目暮警部的問題,“不是的,我很喜歡這個國家。而且這裏還有我的朋友們,我經常會來。”
“這樣啊……”目暮警部看著迪諾露在長袖襯衫外的脖子和手背上的紋身,看起來麵積還不小,心裏犯嘀咕。不過也不能僅憑紋身就先入為主,也許是外國人不在意這個呢。
目暮警部對高木警官使了個眼色。高木警官對迪諾說:“接下來是警方的例行詢問,請您先跟我到這邊來。”
“啊,好的,沒問題。”迪諾十分配合地站起身,跟著高木警官往前走,結果沒走兩步就不知道在地上的哪裏絆了一下,身子一歪摔在了旁邊的桌子上。他捂著摔疼的腰部,倒抽一口冷氣,“痛痛痛痛痛!”
立刻吸引了咖啡廳內大部分人的目光。
高木警官額角掛著冷汗過來扶起他,“您沒事吧,迪諾先生?”
“沒事沒事!”迪諾依舊笑得爽朗,他順著高木警官扶他的力道站起身,嘀嘀咕咕地自言自語道,“奇怪,今天好像特別容易摔倒……”
旁觀了全程的江戶川柯南嘴角抽了抽,用半月眼追隨著迪諾的身影,他原本以為本堂瑛祐那樣跌跌撞撞的人是個例,沒想到這麼快就又看到一個……
迪諾引起的動靜很快就平複下來,但有一個人卻是例外。
被迪諾摔倒的動靜吸引了目光的灰原哀看到對方捂著傷處的右手中指上戴著的鑲嵌著橙色方形寶石的指環,瞳孔一縮。指環,還有那個紋身……該不會……
灰原哀的神色有一瞬間的劇變,隻是巧合吧?就算跟裏世界有關係,看這個指環的造型也不是組織裏的人,就樣就夠了……以那個人的身份,也不可能關注組織內部的一個小小的叛徒的。
赤井秀一沒有錯過灰原哀一瞬間露出的異樣,他用充滿探究的目光看向迪諾。
因為咖啡廳中沒有什麼隱蔽空間,咖啡廳中的客人都被警察坐到隔開的卡座中例行問話。屍體就擺在咖啡廳的中央,鑒識科的警察們還沒有拍完照片。大多數客人在被問話的時候都會好奇心作祟,忍不住看一眼屍體——就算出於恐懼不敢,在警察問到是否認識死者時也會下意識地看一眼的——之後流露出的神情,對同類屍體的恐懼也好,驚訝也好,同情也好,漠不關心也好,甚至幸災樂禍的情緒也不奇怪。
但是迪諾,他的眼中沒有驚訝和恐懼,看向屍體的眼中隻流露出一絲悲憫和歎息,仿佛對見識死亡這件事習以為常,卻還是會心生憐憫。但這點憐憫不過是風中殘雲,一吹即散,不能引起心中的半點漣漪。
一個矛盾的男人。赤井秀一看著他的紋身,覺得有點眼熟,但一時想不起之前在哪裏看到過。這種既視感太過飄渺,也許讓他產生熟悉感的東西根本不是紋身,而是什麼其他的圖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