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沈千珩出院。
我跟個小媳婦似的,忙前忙後,將他的所有東西整理好放進一個大箱子裏。
他翹著二郎腿坐在沙發上看報,悠閑極了。
我滿頭大汗,看他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心裏來氣。
“看什麼這麼起勁兒?”我走過去問。
他用手擋住報紙,對我笑道:“隨便看看。”
我起了疑心,扯開他的手,一則四分之一版麵的聲明赫然在目:從即日起,我與蔡靜婉脫離母女關係,我名下的所有財產……
聲明人是吳婉。
“不就這麼點事?你以為我會承受不了傷心難過?我從四歲開始就沒媽了。”
我故作輕鬆地笑了笑,又走開繼續幫他收東西。
關箱子的時候,我手有點顫,幾次都沒把鎖扣扣上。
眼角有溫熱的液體悄然落下,我胡亂用衣袖擦了擦。
我恨吳婉,恨她讓我失去了爸爸,恨她這麼多年對我不聞不問,可我的身體裏流淌著她的血,是她給了我生命。
沈千珩從後麵抱住了我,他低聲說:“靜婉,你還有我,我就是你的親人。”
我沒有說話,將箱子鎖上站了起來。
他將我扳過去麵對他,突然從衣兜裏掏出一個錦盒打開。
一瞬間,我被鑽石的璀璨光亮耀花了眼。
“靜婉,嫁給我。”他說。
我被這突發的狀況弄得有點懵,傻傻的看著那枚鑽戒。
半響後,我咽了咽口水,“你不是第一次向人求婚吧?蔡靜雅……你是不是送過一枚粉鑽給她?”
“什麼?”他一臉懵逼。
我心下明白了幾分,又問:“她戴的那鑽石項鏈也不是你送的?”
“這是我第一次買東西給女人。”頓了頓,又補充一句,“除了我媽。”
“蔡靜雅十九歲的生日那天,你親手給她戴上一塊名表。”
他眉峰輕鎖,似乎在努力回憶,“哦,記起來了,那天我出差剛回來……表是蔡國立準備的,讓我親手給蔡靜雅戴上。”
我還想繼續問,他忽然單腿跪下,仰臉對我說:“靜婉,我知道我不是一個好人,為了給我媽爭一口氣,為了讓我爸有一天不敢小瞧我,我曾經做過一些不地道的事,可我真心想照顧你一輩子,保護你一輩子,你願意給我一個機會嗎?”
我想哭又想笑,這個男人強勢、霸道,一向不會對女人說甜言蜜語,卻一下子對我說出了最動聽的情話。
“靜婉,你願意嫁給我嗎?”他緊張地追問。
我舔了舔嘴唇,緩緩說:“我願意。”
五個月後,我和沈千珩舉行了盛大的婚禮。
婚禮當天,賓客如雲,南市有頭有臉的人物都來了,蔣維也來了,還送了我們一份大禮。
隻不過,他身邊的女伴又換了,是個剛出道不久的小明星。
蔣少身邊永遠不會缺少年輕漂亮的女人。
“蔡靜婉,你老公當初為了你,可是和我幹了一架。”蔣維笑著說。
我愕然,轉眸看向沈千珩。
沈千珩尷尬地低咳幾聲,不客氣地對蔣維說:“你今天特麼是來砸場子的吧?”
“不敢不敢……當我沒說過。”蔣維嘿嘿一笑。
我沒再追問,男人之間的事我沒興趣知道。
婚禮過後的第三天,我和沈千珩飛去了馬爾代夫度蜜月。
當晚,我們入住馬迪瓦魯的海濱別墅。
夜幕低垂,我和他躺在私人海灘上看星星。
海風輕輕拂過,漆黑的夜空綴滿了大而亮的星子,仿佛伸手就能摸到。
“老婆,我有結婚禮物要送給你。”沈千珩說。
“唔。”我慵懶地應了聲。
“我把爸爸轉進了南市的一家私人康複中心,從今以後,我和你一起照顧爸爸,直到他醒來。”
我眼眶濕潤,伸手過去握住他的手。
“千珩,謝謝你。”
我拉著他的手放在我的小腹上,輕聲說:“老公,我也有結婚禮物要送給你。”
“是什麼?”他嗓音微顫。
“我們有孩子了,再過七個月……他就會出生。”
“謝謝你,老婆。”他翻身撐在我的兩側,低下頭吻我。
我勾住他的脖子熱烈回應。
遠處,是海浪拍打礁石的聲音,海鷗低鳴盤旋。
這個男人也許並不那麼完美,可餘生很長,我和他會過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