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點，張肅依然在辦公室裏奮戰。
寫字樓裏大部分的辦公室已經熄滅了燈光，隻有寥寥幾間裏還有人一樣苦逼的在加班。
最近公司業績不好，張肅這樣的基層員工就成了背鍋俠，公司動輒就拿他們開刀，不是罰款就是直接走人。
如今整個行業都不景氣，工作不好找，張肅剛參加工作沒幾年，為了不被開，加班到九、十點已經成了他這段時間的常態。
又過了一會，工作總算告一段落，張肅伸了個懶腰，起身收拾東西走人。
他走到電梯口等了一會，電梯門開，張肅抬頭看到裏麵已經站著三個人，他愣了愣，反應過來應該是其他公司的員工，和他一樣加班到現在。
幾個人雖然不認識，但大家互相看看，都明白過來為什麼現在才下樓，隨即幾個加班狗相視苦笑。
到這個時間點，公交肯定是沒有的，打車花銷太大吃不消，還好張肅租住的房子離公司不遠，走二十來分鍾就到了。
平時張肅最多到十點結束，不過今天晚上馬上就要十一點了，實在太晚，張肅打算抄個近道回去。
他回家要經過一個小胡同，裏沒有燈，加上路麵坑坑窪窪，平時少有人走。不過走這條路要少走一條街，路程近了不少，為了早回家，張肅也就顧不上那些細枝末節了。
他打開手機閃光燈照亮，慢慢向前走，快到胡同中段時，突然看見前麵有團影子靠在牆角。他一下就緊張起來，停下腳步有些猶豫，而且瞬間腦補出了各種可能情況：殺人拋屍、醉漢醉倒路邊、孤寡老人無家可歸等等。
張肅定定神，拋開腦中無邊無際的腦洞，又往前走了幾步。待到近處，才看清是個老頭靠坐在牆邊，腳下擺著個攤位，上麵有些零碎，光線太弱，卻看不清是什麼。這條路本就不寬，老頭這攤位把路堵得嚴嚴實實。
張肅本能的泛起疑惑，大半夜的不睡覺，跑出來擺攤？而且還在這種鳥不拉屎的地方，打算賣給誰？
不過他轉念一想，這貌似是不少網文的套路啊。作為一個新時代大學生，網絡小說是門必修課，張肅自然是看過不少的。
很多小說主角都是在地攤上買到了什麼關鍵道具，然後或是開了掛，或是直接穿越，總之最後都走上了人生巔峰。
不過要說這種事發生在自己身上，張肅是不信的。他父母走的早，從小和爺爺一起過，上中學時爺爺去世，他就一個人過了。一個習慣了依靠自己的人，是不會相信小說裏莫名其妙開外掛的主角設定會套在自己頭上的。
張肅遲疑間，坐地上的老頭說話了：“小夥子，你站了半天了，不如看看有什麼要買的？”
張肅也不是怕事的人，他索性蹲下來，借著手機的亮光，一邊看一邊問：“大爺，這麼晚了，您跑這地方擺攤，能賣出去嗎？”說話間，他掃了老頭一眼。就見這老頭滿臉皺紋，花白頭發稀疏，身上穿的破爛，不過打理的還算幹淨。
老頭嗬嗬一笑，露出兩排參差不齊的黃牙：“我這攤是薑太公釣魚，願者上鉤，本就沒想賺幾個錢。你看上了什麼，隨便給個價，我老頭子無聊的很，就圖一個樂嗬了。”
張肅聽了這話，念頭一動：這老頭莫不是看了這些年的網文套路，反其道爾行之，裝成個老爺爺世外高人什麼的，拿一堆垃圾，想來騙那些覺得自己有主角命的人的錢吧？
他越想越覺得有道理，再看看老頭擺攤這地方，他簡直就要確定麵前這是個老騙子了。
張肅平日裏上班疲乏的很，難得遇上這麼件出奇的事，卻讓他來了點興致。
他打定主意要看看這老頭耍什麼花樣，因此念頭翻轉間，臉上卻不動聲色，嘴上也是隨口照應。
他撥弄攤位上的物品，見都是些仿古的古玩配飾手串之類的東西，倒也像那麼回事。
張肅本想跟這騙子周旋一番，壓根沒打算買東西。但翻動間看到有件手表似的東西，表盤是個風水先生用的羅盤樣式，天池、內盤都能轉動，借著燈光，能看到上麵時局、天幹地支等文字刻寫清楚。這東西做工精致，當個工藝品也很不錯，他就動了心思，想買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