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一落, 顧之瑤幾乎怔住了片刻。
她沒想到他會說這樣的話。
元宵夜那天晚上，她說的話已經很過分了。在禦花園的那天，遇到秦楚衣說的那些話，也是說給他聽的。
都這樣了, 他還想見她嗎。
顧之瑤垂落在裏衣邊的小手緊了緊, 她仰著頭看他, 嫣紅的小嘴動了動，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
男人俯視著她，深邃的鳳眸裏，流斂著複雜讓人看不透的情緒, 看不懂她。
可唯一不少的, 是對她的溫柔。
是即使她說了多少傷他的話, 當真看到她時, 還是隻想抱抱她的衝動。
可她說的不喜歡他那樣, 早就不喜歡他了。
那之前，今夜, 又算什麼。
她的縱容，一起又一次不明顯, 卻讓人無法忽視的在意。這就是她的, 早就不喜歡了嗎？
李承郾伸手, 輕輕撫了撫她的頭, 凝了她半天, 終於還是忍不住，薄唇輕動, 低聲問了出來：“這麼久沒見，沒什麼想跟孤說的嗎？”
有些話，不說, 兩個人卻都心知肚明。
話落，顧之瑤呼吸突然變得緊張了一瞬。
頓了一下，紅潤的小嘴動了動：“沒有。”
男人斂眸，似是輕笑了聲。湊近她的耳邊，輕輕呢喃了一句：“沒有就好。”
顧之瑤，你要騙，最好能一直騙下去。
之前的，他就當什麼都沒聽見。
語聲低低地落在耳側，聽不出意味，顧之瑤莫名地，有些慌。
垂下的鴉羽般的纖長眼睫，隨著呼吸輕輕翕動，她輕輕問了句：“殿下，明天沒有公事了嗎？”
“有。”
男人起身。
“那……”顧之瑤也想起了現在很晚，她抿著唇，看著他道，“殿下是不是要早點回東宮休息了……”
“顧之瑤。”他低聲喚她的名字，摸了摸她的耳尖，“孤今夜過來。”
“就是聽你趕人的麼？”
“不是。”顧之瑤垂了垂頭，解釋，“現在這麼晚了，殿下明天又要早起。”
小姑娘的模樣似乎也有些愧疚，覺得自己不太對。
“可是，這麼大的雨。”男人的聲音低了下來，語氣也像有些弱了下來。
顧之瑤往外看了一眼，確實很大，雷聲雖然退了，可雨依舊像傾盆下來似的，砸在外麵的樹梢上，啪嗒啪嗒的。
她抿了抿唇，軟聲道：“那，等雨小一些殿下再走？”
垂著頭的小姑娘，眼神懵懂中帶著一絲無辜，男人摸了摸她的耳，忽然低到她身邊，認真問她：“雨看起來好像不會小了。”
“那——”顧之瑤認命地咬著唇，說出了一番似乎當真思索過的話，“我把床讓給殿下，我將就睡一晚地上嘛。”
男人似是輕笑了一聲，忽然親了一下她的臉頰：“傻姑娘。”
“方才孤是怎麼過來的？”
側臉輕輕落下了一個吻，顧之瑤眼眸放大了一瞬，兩隻小手不自覺地揪在一處。
“可是，雨還那麼大……”她抬起眼睛，重複他剛才的話。
“看來。”男人在她耳邊輕笑，“你是非要孤留下了？”
“才沒有！那殿下你還是快走吧。”
顧之瑤嘟囔著別過臉，耳尖卻悄然一熱。
男人緩緩起身，撫了撫她的發梢：“孤沒事。”又吻了一下她的臉頰，“早些睡吧。”
顧之瑤嘴唇悄悄一抿，揪著披風的手抬起，解開了披風的結，墊腳披回他身上。
“殿下以後不可以再這樣了。”
披風在他身前打好了結，腳跟落回地麵，她看著他道。
聲音輕軟。
男人捏了捏她的臉，最後低低說了句。
“聽你的。”
作者有話要說： 卡vin了又卡vin了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