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明媚,春色正好,就像往年一樣,海市的春天永遠不會缺少的就是陣陣細雨,潮濕的微風紮在臉上,在發梢上留下點點水珠。
顧筠從刑警隊的大樓裏出來的時候,剛好是下午五點。這是半年以來,她第一次準點下班打卡。
因為今天是她的生日。
她提前半個月就已經和隊長請了假,拒絕了隊長要在隊裏給她辦個小的生日會的提議。隊長趙無為的原話十分有大義凜然:“整個刑警隊裏就隻有你一位女同誌,不寵著你寵著誰?”
饒是顧筠差點感動的哭出來,也還是嚴詞拒絕了隊長的提議。
沒為什麼,就因為今天還是她親媽的祭日。
她小時候就經常聽爺爺奶奶提起,她媽為了生下她,把自己的命留在了產房裏。姥姥姥爺因為痛失親女和她爹斷了往來,聽她奶奶說,打那之後,就再也沒聽說過她姥姥姥爺那邊的消息。
因為沒媽,她打小兒就要強,從高考的時候憑著狀元的分數念了警校,因為學校承諾給她減免學宿,還給她發放每月八百塊的補助。
雖然人家都說沒媽的孩子像根草,但顧筠覺得自己活的還不錯。至少……也要比草強上不止一點半點。
就這樣想著,顧筠刷好了地鐵卡,出了地鐵站,朝著汽車站走了過去。
因為死得早,她媽媽並沒有跟著潮流葬在公墓,而是將骨灰埋在了自家的老地裏。
過了安檢,上了回老家的客車,顧筠一隻手撐著下巴,一雙大眼睛目不轉睛地盯著窗外,看著窗外的景色從高樓林立的現代都市,變為磚房瓦礫田埂交錯的田園鄉村。
她每年都乘這輛車回老家。
這幾年海市再三擴張,可就好像是被故意忽略一般,明明她的老家離海市的行政區那麼近,卻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一直都沒有被開發。
“嘀,嘀嘀!”
司機極為不耐地將吵鬧的大喇叭按了又按,顧筠也因為這吵鬧的聲音皺緊了眉頭,還隱隱約約地聽見從司機的嘴裏蹦出一句國罵。
顧筠探了探頭,透過車窗看著前麵兩個皮膚黝黑,樣貌平平的人朝著車招了招手。
這是大家心照不宣上車的辦法。
幾個小鎮子之間沒有直達交通,便從馬路上招手攔下過路的短途客車,直接將錢交給司機和乘務員,搭一路順風車。
乘務員自然也看見了路邊的兩個人,精明的臉上立刻堆起了笑,他正發愁呢!
也不知道是怎麼了,這一路下來都沒有什麼人在路邊攔車,這可讓他的小金庫一下子縮水了不少。雖然現在隻有兩個人,可總算是開張了不是?
有兩個就會有三個,這一路下來,總有個一兩百塊入賬。
司機的眉眼中也帶著愉悅的笑容,他和乘務員兩人對視了一眼,而後熟稔地將車停在了路邊,又按下按鈕將車門打了開。
顧筠下意識地掃了一眼正在上車的兩個人,幹淨利落的寸頭,平平無奇的樣貌,還有一舉一動皆帶有的殺伐果斷之氣。刑警的直覺讓她渾身上下的汗毛都豎了起來,她眯了眯眼,咬了咬右腮上的肉。
軍事演習?
因為海市極其特殊的地理位置和經濟中心的地位,但凡是需要在海市周圍進行的軍事演習都要提前報備,並會與警界合作,力圖對海市市民生活狀態的影響降到最低。並且也要注意國際影響,畢竟來進行正常貿易的商人都會選擇在海市落地,並進行商務會談。
顧筠仔細想了想最近開的大會小會,她不記得有哪位大領導提過最近會有演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