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開,都給本小姐滾出去。”
一聲尖銳的嘶吼,伴隨著乒乒乓乓東西砸在地上的聲音。
這已經是,這幾日來,府裏第幾波這樣的動靜了。
丫鬟小廝,一個個抖得像個安雀,低著頭,大氣都不敢出,和一位手提藥箱的中年男子一起退出了房間。
嗚嗚嗚……
隨後房間裏,傳出女子的哭泣聲。
一位身著精美華服的美婦人,手足無措的上前,也顧不上地上的碎瓷片:“鑫兒,我的兒呀!
你別哭,等你爹爹回來,娘一定讓他去求太子,到宮裏請太醫,太醫一定能治你的。
這街上請來的都是一群庸醫,沒一個管用的。”
三日前,白雨鑫開始感覺身體莫名發癢,以為隻是對什麼東西過敏,便請了郎中開了抗過敏的藥。
泡了個澡,睡了一覺,沒想到起來身上便開始褪皮,甚至臉上都開始褪皮。
褪下的全像死皮一樣,又不流血,又沒傷口,隻是褪過皮的地方,那肉紅紅的,看起來恐怖至極。
這幾日帝都的大夫幾乎都被他們請來了一遍,卻沒一個能查出具體原因的。
今早甚至還有傳言傳出,說她定是性格囂張跋扈,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被天罰了。
白雨鑫那個氣喲!
她從小到大都被嬌寵著長大,之前在戶漾縣那個小地方作威作福習慣了,回來帝都這半年,是沒有收斂自己的性子,但也知道什麼人可以招惹,什麼人不能招惹。
她這半年也沒有做什麼過分的事啊?
想到這裏,身體微不可見的僵了僵隻有那姐妹兩…
不自覺的打了個冷顫,床邊能摸到的東西全被她砸了,除了砸東西,她不知道要怎樣發泄自己的情緒和心理的恐慌。
她還不滿十五歲,剛要及笄的年齡,還沒找到合適的親事,她還想嫁給四皇子呢!
越想越害怕,越想越傷心,越哭越大聲,抱著美婦人那叫一個撕心裂肺:“娘,鑫兒以後該怎麼辦?
以後還要怎麼嫁人啊?嗚嗚嗚…”
美婦人輕拍著白雨鑫的背,語氣也跟著哽咽起來:“鑫兒別怕,別聽外麵的人胡說,還有你爹呢!
我們家鑫兒是最善良的姑娘,我們一定會治好你的,外麵的流言都是暫時的,等鑫兒的病好了,流言自然不會再傳。”
母女倆相擁而泣好一番後,才聽見外麵丫鬟的聲音傳來:“夫人,小姐,老爺回來了。”
美婦人聞言,用絹布擦了擦臉,輕輕拍了拍白雨鑫的後背,示意她躺下,也給她輕輕的擦了擦臉。
臉上紅紅的,看得她又是好一整心疼,手上都不敢用力。
隨之門口闊步進來,一位還身穿官袍的中年男子。
男子是剛回府,便聽說了雨亭苑這邊的事,還沒來得及換下官服,人就過來了,看著屋裏的狼藉,不自覺的蹙起了眉頭:“怎麼回事,這是?”
美婦人起身,向前迎了幾步,微微屈膝行禮,聲音帶著剛哭過的沙啞:“老爺,您快看看咱們家鑫兒吧!
這兩日妾身看老爺事務繁忙,也沒敢拿鑫兒的事打擾您。
前幾日,鑫兒便說身上癢,有些難受,妾身以為隻是對花粉過敏,便請來了大夫開了抗過敏的方子。
沒想到,那藥並不管用,鑫兒這兩日,身上臉上都在褪皮,妾身把帝都的大夫都請了個遍,還是沒有瞧好鑫兒。
老爺,您說這可怎麼辦呀?
能不能去求求太子?
讓他幫忙,請個太醫過來給咱們家鑫兒看看。”
中年男子微蹙的眉頭越蹙越緊,臉上不怒而威,幾步便來到白雨鑫麵前。
入眼便見,平日裏白淨秀氣的白雨鑫,此時臉上紅通通,乍一看,還挺嚇人。
瞳孔微縮:“這…怎麼這麼嚴重?”
白雨鑫還在抽抽噎噎,聞言更是委屈。
側身麵朝裏,不想讓自己的父親看到此時的模樣。
中年男子歎了口氣,轉身坐在一旁的茶桌邊。
手搭在桌麵上緊握,他和太子這些年,隻是偶爾私下往來。
為了這事求太子合適嗎?
在腦中思量,他本就是因為女兒快及笄了,才想方設法調回帝都,就是想給女兒找個好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