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錚還從宮內收到一件意外之物,是趙敏托人帶來的葉門的療傷聖藥回天丹,此外還附著她的一封信。楚錚打開看了看,趙敏寫得很簡單,僅表示了一下對楚錚在她宮中受傷的歉意,此後便廖廖數語了事。楚錚也不以為意,隻是覺得這趙敏所用紙張也太差了點,上麵淡黃斑點點,卻不知趙敏寫此信時想起她姑姑趙茗之言,不禁潸然淚下,濕透紙背。
吳安然對這回天丹起初有些不屑,但拿過來聞了聞,又舔了舔,登時臉色變了,幹笑數聲道:“葉門果然些本事,不過此丹用來救人還可以,但論助長功力卻遠不如為師所煉藥物了。”說完便讓楚錚服下此丹。
楚錚卻怎麼也不肯吃,問其原因就是吳安然已經舔過了,上麵留有他的口水。吳安然勸了半天,最後不耐煩了,伸手點手楚錚穴道,將他嘴捏開把回天丹丟了進去。
楚錚有傷在身,毫無反抗之力,隻能對吳安然怒目而視。
不知不覺就過了一個月,楚錚在藥物和吳安然與鷹堂三大供奉內力的雙重治療下,功力盡複。鷹堂三大供奉對楚錚頗為青睞,笑道:“曆來鷹堂堂主都是文弱之士,堂內為了護衛堂主的安全絞盡腦汁,可堂主未及弱冠,就能接下葉門門主一掌,真是了不起啊。”
楚錚一副孺子受教的樣子,心中卻暗暗發誓,就衝這一掌,今生定要將葉門踩在腳下。
宮中選秀的日子越來越近了,楚錚仍牽掛著那武媚娘之事。雖然從萬花樓傳來的訊息看,這個武媚娘與武則天應該毫無關係,她父親既不是武士彠,也不是什麼官宦之後,隻不過是萬花樓收養的一個孤女,隻因她胸口掛著塊玉牌,上麵刻著一個“武”字,修煉的武功又是“媚惑眾生”,這才為她取名為武媚娘。但楚錚心中仍有些忐忑,傷一好就拉著吳安然和張伯昌來到了陳縣。
楚錚所坐的是由張伯昌的弟子所駕的一輛普通馬車,張伯昌也知道此事事關重大,所挑的這個弟子是他心腹之人,馬車也是從京城租來的。楚錚摸了摸,車內找不到一絲灰塵,顯然是清洗過好幾遍了,隻是車廂狹小,跑起來還異常顛簸,讓楚錚最難忍受的是車廂雖然是洗過了,但仍隱約傳來一股異味,似腥似膻,薰得他胸悶欲嘔。
楚錚看了看吳安然和張伯昌,見他們兩人神色如常。楚錚坐在裏麵不由得苦笑,真是富貴日子過慣了,平日所用之物全都奢華之極,如今坐上這平民馬車就已經不習慣了。
進了陳縣城門,張伯昌鑽出車廂,坐到那弟子身邊為他指路。到了一個路口,張伯昌請楚錚和吳安然下車,命那弟子在此等候,他們三人步行向一胡同走去。
張伯昌領著楚錚和吳安然轉了幾個彎,從那胡同裏出來,走到另一條路上。楚錚看著張伯昌,不由得暗暗佩服,這老頭看起來窩窩囊囊,心卻細得很,即使那駕車之人是他貼身之人,也仍提防幾分。原本可直接將馬車駛到此處的,張伯昌偏偏從胡同裏繞一圈子才到這裏,青堂是個密探組織,做事極為隱密,到目前為止,張伯昌顯然十分稱職。僅從這點來說楚錚覺得與他相比自己還頗有不如,鷹堂從本質上來說,也是個地下組織,自己既然身為堂主,還是要學學張伯昌,為人做事小心謹慎些為好。
張伯昌走列一個宅子門前,敲了敲門。不一會兒,一個六十多歲的老頭把門打開,等三人進來後把門關好,向三人行了一禮,張伯昌向他點頭示意,領著楚錚和吳安然到了客廳。
楚錚在正位坐了下來,吳安然和張伯昌分坐在他左右下首。照理來說吳安然是楚錚的師父,是不應坐在下首的,但吳安然也怪,在楚府內和楚錚吹胡子瞪眼的,一出楚府門便很少做聲,緊隨在楚錚身後,什麼事都由楚錚做主。楚錚剛開始還有些不習慣,可久而久之兩人就心照不宣了。
三人在屋裏坐了一會兒,仍不見有人前來。張伯昌坐不住了,向楚錚告了罪,起身向內屋走去。不一會兒,一個青衣少女走了出來,為楚錚和吳安然倒上茶水,垂手在一旁伺候。
楚錚看了她一眼,隻見她膚色白晢,細眉鳳目,長得還算不錯,可能是這裏的婢女。楚錚也不在意,喝了口水,耐心等這裏主人出來。
又等了一會兒,楚錚有些不耐,便想讓這青衣少女進去催一下,卻見她看著自己,略帶驚異之色。見楚錚望向她,忙低下頭去,臉頰微紅,卻又時不時偷偷看楚錚。楚錚覺得有趣,突然問道:“你是府中什麼人?”
那女子似被嚇了一跳,扭了扭身子,瞟了一眼楚錚,道:“回公子的話,小女子是府內的丫環。”
這女子聲音略帶低沉,卻頗為悅耳,聽來似在人耳邊喃喃低語,楚錚不由得心中一蕩,突然發現這女子其實十分漂亮,先前還沒注意,特別是那體態更是婀娜多姿,即使那件寬大的青衣也無法掩飾,剛剛瞟來那一眼,更是風情萬種,媚態動人。
媚態動人?楚錚突然神智一清,自己是怎麼了,在府中麵對柳輕如那麼久,也沒有這種心旌搖蕩的感覺,這女子論相貌還不如柳輕如,怎麼會讓自己如此難以自製。
楚錚突然一笑,道:“你就是武媚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