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楓古鎮是近幾年火起來的一處人文旅遊景點,離南海市中心有一個半小時的車程,距離河東區反而比較近,開車四十分鍾左右就到了。
“結果吃到你做的甜點,顧客們都驚呆了?紛紛稱讚這是他們這輩子吃過的最美味的甜品?”蘇朗接話。
蘇母又白了兒子一眼:“再貧!沒有,雖然這家茶餐廳規模小,也是守規矩的。我跟他們又沒有正式的雇傭關係,隻是隨手做了幾個小玩意烤了一下,給老板夫妻倆還有他們孩子嚐了嚐。不過你倒沒說錯,你媽媽的手藝還真是交口稱讚。瞧瞧,剛烤完的時候我還拍了照片呢!”
看著手機屏幕上一塊色澤鮮豔的布列塔尼蛋糕,蘇朗不自覺地舔了一圈嘴唇,臉上也露出了自豪的神色:“嘿嘿,媽真厲害。”
“結果那老板娘大概是太喜歡我做的麵點了,要是她自己有我的手藝
,茶餐廳絕對不會那麼冷清,硬是要邀請我去他們店裏當廚師呢。”
蘇朗愣住了。事情怎麼沒按照自己的預期發展?說好等母親回來就邀請她加入遊樂園的,結果在半路上給別人截胡了?
“啊這……媽,你答應他們去那兒上崗了?”抱著一絲希望,蘇朗還沒死心,繼續試探。
“這倒還沒有,不過從老家出來,在路上就到處玩,到了南海市又玩了快一個月,折騰得也有些累,這幾天可以安頓安頓了。要是在南海市找不著更好的工作,去他家做甜品倒也不錯,古鎮風景好,雖然生意不會太紅火,卻也夠愜意。”
蘇朗無言。母親做什麼決定是她自己的事情,要是她在古鎮上過得比在南海市舒服,自己也沒道理用親情綁架她。
不過這樣也好,母親想來看自己隻要做半個多小時的車就行了,不像以前,要麼擠七八個小時的高鐵,要麼去同龍省省城坐飛機。離得近了,以後自己一定不會再疏遠母親了,一定會好好和她聊天。
就在蘇朗準備說些什麼的時候,母親似乎看出了藏在他那副焦急麵孔下的情緒,話鋒一轉道:“隻是我不知道,我家朗兒仔的遊樂園裏缺不缺個做甜品的?”
先抑後揚?先給自己迎頭澆了一盆冷水,再是喜出望外,蘇朗給親媽這通頑皮的操作整懵了。他不由得產生了一種神奇的感覺:從繼父的掌控欲下逃出生天的母親,這麼多年來仿佛第一次為她自己而活。
受到南海市包容開放的環境感染,她整個人也變得活潑了不少。
當然,也許母親本身就是這樣“外表溫柔、內心狂野”的性格,隻是蘇朗和她疏遠太久,根本不了解母親的內心世界。
蘇朗沒有掩飾自己的喜悅:“媽,我早就想問你了!說實話,我怕跟你說早了,你會有心理負擔,在外麵玩得不盡興……”
其實,要不是竇萬那天隨口和蘇母提及了開甜品鋪子的事情,她也不會這麼主動和兒子說這件事,搞得像要他幫忙給自己解決工作似的。不過從竇萬的口風
聽來,雙方都有意促成這件事,自己也就沒有必要藏著掖著了。
於是,又商議了一些細節後,“夢想甜品店”的開張也緊鑼密鼓地籌備了起來。
蘇母原先留在老家的那些設備,都是她自己名下的,購置的時候走的也是撫恤金專用的存款,屬於婚前財產,繼父無權分一杯羹。這些設備在臨走前都被存到了她的前小姑子,即蘇朗的姑母那裏。
說起來,這位姑母和蘇母是初中同學,比蘇朗父母兩人認識得還要早,也不知道學生時代的好友經人介紹成了嫂子,是什麼奇妙的感覺。後來,即使蘇母再嫁,兩人依然維持著朋友關係,她也是蘇母在同龍省最信任的人之一。
“好嘞,我這就聯係物流公司,把那些大件設備給你運到南海市去。對了,到時候別忘了跟侄子說一聲,八月份阿黛請了假,我們一家都去南海市玩一趟,畢竟明年可就沒那麼閑了!”給這位姑母打了電話,她很爽快地答應了。
姑母的女兒阿黛剛結婚一年,小夫妻倆正在備孕,第二年說不定就挺著個大肚子了,要是事情順利,說不定孩子都抱上了。
“是啊,朗兒仔好些年沒見過阿黛表姐了。小時候兩人打鬧,朗兒仔和阿黛都糊了一臉泥巴,回來還跟我們說千萬不要洗掉,這是和姐姐一起敷麵膜呢……”蘇母和多年老友打電話也不避著別人。
許正鬆和竇萬離得近,聽得清清楚楚,見蘇朗聽這些童年回憶時憋紅了臉,終於忍不住爆發出了一陣大笑,腦內想象著自己這位好哥們小時候一臉泥巴的樣子。
作者有話要說: 先前在遊樂園裏遊玩,龔玉女士都是以“蘇母”的身份和大家見麵,不過現在她重新開啟了自己的事業,和遊樂園員工和遊客們的關係除了“老板的母親”,還多了同事、工作人員這一層,所以後文就直呼其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