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賽之後就是春節, 池沂舟給一隊放了個很長的年假。
因為趙堯不讓西西和liquor在大門貼俗氣的春聯,他們就把這些紅彤彤的剪紙貼在了宿舍窗戶上。
遠遠看上去,幾個小娃娃拿著倒福字的貼紙, 還真有一股年味。
沈時笙早早就收拾好了行李, 因為沈時月現在嫁人了,現在都是在自己家裏過年,所以思來想去她把航班號發給了邱佳樂。
臨走那天,祁延開車送她去機場, 一路上兩個人都沒說話。
等到下車的時候,祁延的手離開方向盤, 把沈時笙裏三層外三層裹得像個粽子。
他今天興致確實不高, 開口的時候帶了些鼻音:“下飛機給我打個電話。”
沈時笙就露了個小臉出來, 乖巧應到:“好。”
又是一陣沉默, 等祁延拔下車鑰匙的時候,旁邊的小姑娘突然出聲,聲音低低地:“延哥,你今天不高興?”
都要把女朋友送走了,任誰會高興?
也不知道池沂舟怎麼想的, 放這麼長時間假幹嘛。
祁延點頭, 承認道:“嗯, 確實有點。”
小姑娘思索了一會, 隨即認真地看著他, “那要不我帶你回家過年吧。”
祁延的父母都在國外,她聽池沂舟說過,每年大家都走了,他還在基地裏待著,年三十的時候還會請二隊幾個不回家的小朋友吃飯。
機場附近人來人往, 祁延聽到了她的話後愣了幾秒鍾,而後回神:“這邊還有事。”
“等空出時間,我再正式上門去看叔叔阿姨。”
祁延摸了摸她的頭,隨後下車幫她把行李箱搬出來,到了檢票口,沈時笙剛抬起手,“再見”兩個字還未說出口,就被旁邊的人一把拉入懷裏,把她圈得很緊,聲音低啞,“記得想我。”
他的擁抱猝不及防,沈時笙的雙手無處安放,大概幾秒後,她回抱住祁延,眼睛含著笑意:“一直想你。”
……
年前的準備太過繁瑣,沈時笙回家這麼久就沒閑下來過,她一大早就在分類幹果,旁邊的手機上顯示著和祁延的微信通話。
聽他那邊有別人的聲音,應該是還在基地。
沈時笙抓了一把夏威夷果,邊剝開邊往嘴裏塞:“延哥,你不會還在訓練吧?”
後天可就過年了……
祁延清了清嗓子,笑道:“沒訓練,二隊的幾個小朋友在基地裏鬥地主,吵到你了?”
還沒等沈時笙說話,祁延就移了位置,耳邊的聲音漸漸遠了,直至模糊。
沈時笙想問問他過年去哪裏,可是半天都不知道怎麼開口說。
也許是沉默太久了,祁延主動關心了她一句:“怎麼了?”
“沒事,”她回過神,再三思考後,小心翼翼問道:“延哥,你後天去哪裏過年?”
“去池沂舟家,他爸媽出國旅遊了,溫挽說兩個人沒意思,她家規矩又多,不到初三是回不去的,就隻能他們兩個人過。”
那他去了豈不成了電燈泡?
“當然,我不是自己去,二隊的幾個小朋友也一起。”
沈時笙若有所思,那就是一群電燈泡……
後來二隊的幾個人叫他過去,兩個人匆匆掛了電話後,沈時笙剝開了好幾個夏威夷果放在一邊,她真的一直在想他。
……
大年三十晚上,沈媽做了一桌子菜,城市中心的煙花響了一整晚,電視上播著晚會的小品,沈時笙買了好幾捆仙女棒,吃過餃子後,她給邱佳樂打了個電話。
到達城市陽台,沈時笙又把圍巾在脖子上多饒了一圈,邱佳樂在旁邊點燃煙花棒,而後分給沈時笙。
“笙笙,你什麼時候回海城啊!”邱佳樂知道她比較忙,可能過幾天就又見不到了。
沈時笙把半張臉埋進圍巾裏,想了幾秒鍾後,“要早點回去。”
兩個人在陽台上呆了一個多小時,回去的時候,碰巧快到零點,沈時笙收到了祁延的微信視頻,她坐在出租車上,整理了一下頭發,接受了邀請。
祁延像是在書房,偶爾還能聽見外麵的吵鬧聲,他穿了件灰色的毛衣,笑著問她:“在外麵?”
“嗯,剛才去和朋友放了煙花。”沈時笙用手捏了捏鼻子,碰巧被祁延看到。
“沒戴手套?”
“忘記了。”沈時笙剛才手都要被凍僵了,感受到車上的暖風才漸漸有直覺。
還沒等祁延說什麼,兩邊的零點鍾聲響起,微信的語音有幾秒鍾的延遲,兩邊產生了回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