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和用力地抽回自己的手臂,被握過的那片皮膚帶著令人作嘔的觸感,他試圖站起來逃跑,但是隨即就被人握住了肩膀,一股力道把他按著往床上倒,床很軟,還有堆疊的被子,奚和一下子就失去了平衡,被重重的按在了床上,因為短暫的頭暈和失衡,他無法在倒下的瞬間立刻找到自己的位置並做出有效的反抗,一下就落在了下風,無力和驚惶潮水一般席卷而來。
他不是沒遇見過這種事情,相反,他遇見過太多了,覬覦Omega的人如同附骨之蛆,別說之前找到他養父母家的那些alpha,就算十多歲的他走在老槐街上去買一袋鹽,也會有不懷好意的beta男人尾隨甚至動手動腳,到處都是貪婪而露骨的目光,恨不得穿透他的衣服撫摸皮肉。那個時候的奚和根本不敢出門,似乎隻要邁出門檻一步周圍就全都是危險,而遇到這種危險的他隻能如同待宰羔羊一般無助地哀鳴,等待它的救世主——陳晨也好,張叔也好,總歸是要靠人把他從型架上救下來。
奚和差點又被拖入回憶的漩渦,他定了定神,忽然鼓起勇氣,大喊了一聲,瘋狂掙紮起來,一腳踹在林領隊的小腹,在他捂住腹部的一瞬間滾下床,踉踉蹌蹌地往門口跑,可是林領隊反應很快,一把抓住了他的腳踝,往自己這邊拖,奚和手亂抓了一番,一隻手抱住了床腳,另一隻手抓皺了地毯帶翻了落地燈卻沒找到固定的抓手,最後還是被往那個方向拖去,他幹脆放了手,兩手合力一把抄起一米多高的落地燈地盤,發瘋一樣往下麵砸,燈還帶著電線,淩空翻飛,燈盤也掉了下來砸在奚和的背上,但是他沒空去管,隻是卯足了力氣狠狠砸下去!
銅質燈管這一下子可不輕,林領隊當即放手抱著頭叫起來,他怎麼也沒想到,一個看起來就弱不禁風還被爬山耗光了力氣的Omega能有這麼大的掙紮!眼看奚和又要跑掉,他一咬牙拿出口袋裏的一根透明管子,往地上一摔。
濃烈的alpha信息素散發開來,奚和腿一軟,當即跪在了地上,渾身都顫抖起來。Omega對alpha的臣服是鐫刻在基因裏的本能,信息素就是一種彼此信息傳遞的工具,此刻在強勢而凶猛的攻勢之下,奚和連一根手指都抬不起來。徹徹底底變成了一塊任人宰割的肉。
我完了。
奚和絕望地想。
屋子裏信息素的味道越來越濃鬱,奚和軟倒在地上,蜷縮起來,已經毫無反抗之力。連意識都開始模糊。
陳晨還在山上,至少會比他們慢一個小時。
裴若木……在千裏之外的昌安……
沒有人會知道房間裏發生什麼……
他離清醒越來越遠,就好像意識被迫與身體割裂了開來,墜入了一個無邊深淵,漸漸失去了對身體的掌控,他不停地下落,下落,眼看著洞口的光明越來越小,直至隱沒不見,整個世界都變成了全然的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