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是不可能忘的,發現林涵真新秘密(看林涵真窘迫模樣)的樂趣已經淹沒了秋夕。
對著秋夕亮閃閃的眼睛,林涵真歎了口氣,毅然決然地伸出手拉住了秋夕的胳膊,把本來被門框遮擋住的秋夕拽到了自己身前,提起聲音,朗聲對著屋裏的男女老少道:“你們看我把誰帶回來了。”
好了,現在“世界上最尷尬的人”這個頭銜轉移到了秋夕的腦袋上。
她迎接著許多道好奇的視線,石化了。m.X520xs.Com
但她的嘴沒有石化,她用破碎而細小的聲音對著身邊的某人道:“蛋蛋,好樣的。”
林涵真笑而不語。
打破僵局的是一道喊聲。
“臭小子,把秋夕帶回來了怎麼不提前說一聲,家裏什麼都沒準備,快,毛毛,跟你哥一塊到樓下的酒店端幾盆回來。”林媽媽焦急地說。
什麼都沒準備?
秋夕看向餐桌上那一道道大菜,第一次對自己的理解能力產生了懷疑。
她脫口而出:“阿姨,這都夠多了。”
林媽媽擺手:“差遠了,第一次上門怎麼能光給你吃這個,這都是搪塞他們的。”
聽到這裏,秋夕瞟了其他人一眼,聽到自己被搪塞了,所有人的表情居然都挺無所謂,一副什麼都沒聽到的模樣。
林媽媽繼續說:“中午將就一下,晚上阿姨給你露一手!咱吃好東西!”
這……
也不是沒吃過好東西,畢竟她不窮,但在家庭領域裏,這樣一桌雞鴨魚肉齊全的飯菜應該算是不錯的了,她真的不知道這個“好東西”能好成什麼樣,龍肝鳳膽不成?
這個疑惑在晚飯時被解決了。
看著一桌精致美觀堪比五星級酒店的菜肴,秋夕震驚了。
好家夥,海陸空齊全,色香味兼具,居然還被精心地擺了盤,配上了精雕細琢的紅蘿卜花,絕了。
她偷偷地搗了搗林涵真的胳膊:“你的廚藝是不是跟你媽學的?”
林涵真唏噓地說:“不能算是學,和我媽比,我差了十萬八千裏。”
秋夕:“看出來了。”
她幾乎是懷著敬畏的心來吃這頓飯,每道菜都要仔細地感受。
吃著吃著,餐桌上的林媽媽突然笑了:“我本來以為女明星都節食,還以為秋夕吃不了多少,沒想到這閨女真憨實,看著真喜人。我就喜歡吃飯利索的小孩。”
秋夕夾著一塊龍蝦肉,呆滯了片刻。
吃飯利索。
她真是從小到大都沒得到過這樣的稱讚。
不知道該高興還是難過。
心情複雜了片刻,秋夕一口吞了龍蝦肉。
唉,真好吃。
他們倆在林涵真家裏度過了非常罪惡的兩天,每頓飯都吃得極其飽,以至於離開這裏去往另一個城市的時候,兩個人都覺得自己的臉大了一圈。
“這可不行。”秋夕在路邊對著大海表情無限惆悵。
林涵真卻覺得還可以:“這樣去見媽媽,她會覺得高興的。”
“是嗎?”秋夕回身,看向對麵的陵園大門。
她已經兩三年沒有回這裏來了,每年都因為檔期的原因,隻能對著媽媽的牌位獻上幾炷香。
這一次,她終於回來了,還帶了一個人來。
她帶著林涵真一步步地走進了陵園,找到了那塊熟悉的墓碑。
風吹日曬之下,墓碑上的照片已經昏黃,隻是那一抹笑容隱約可見。
這時候,有些回憶突然就浮現了出來。幼年時期和媽媽待在一起時的快樂和悲傷,以及媽媽離開之後,她一年又一年,一個人來這裏祭拜的寂寥和無助,所有的情感,所有的自己,好像她都能看見。
她看著墓碑許久,沉默,可能過了很久,也可能隻是幾秒而已,她笑著歎了口氣。
“媽媽,我帶了一個人來看你。”
“他叫林涵真,是個很好的人,性格很好,廚藝也很好,還會縫衣服。跟他在一起……我很開心。”
“媽媽,我不知道你在哪裏,還在下麵,或者已經變成別的人了,不管怎麼樣,希望你能開心。我……”
話已至此,她突然不知道要說什麼了。
想說的太多了,又好像一句話都不用說。
這時,她身邊的林涵真向前走了一步,對著墓碑認真地說:“阿姨,請您放心,我會和秋夕一直好好地過下去,我會對她好的,如果不好,您托夢罵我,一直罵我都行。”
秋夕被他逗笑了:“我媽性格特別好,不會罵人。”
林涵真看她:“那可不一定,真欺負你了,她再好的性格也會變成老虎的。”
秋夕笑容一頓,僵了兩秒,飛快地眨了眨眼睛,而後才笑著說:“知道了。”
深吸了幾口氣,她對著墓碑鄭重地說:“媽,我走了,下次再回來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