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了這裏,慶虞又不得不發問:“祁浣的朋友?”
“嗯。”李茹舊點頭,目光柔和的看向她,道:“一個自己還在泥濘裏摘不出腳,卻對他人永遠心懷慈悲的傻子。”
正當晚風和煦,她又補了句:“祁浣因她而存在。”
喬雎在群裏催他們回去,遊船的全都上岸,一行人浩浩蕩蕩往大樓走。
慶虞還在想原著作者祁浣的事,手機響了一下,一看是年鬱的消息,問她在哪裏吃的飯,味道怎麼樣。
慶虞回:[我去的農家小炒,很好吃,謝謝年老師。]
年鬱:
[謝謝?這麼客氣啊。]
[在你看來我是怎麼樣一個人?相處這麼久還要整天謝來謝去。]
慶虞想了一會兒,回:
[巧舌]
[如簧]
年鬱:
[……]
[你找到了斷句的新用法。]
提到這裏,又管不住心猿意馬,慶虞發了一句:
[因為我對文字比較敏感。]
年鬱很快回過來:
[敏感?我知道。]
慶虞:“……”
[那你覺得我是個怎麼樣的人?]
年鬱:
[色係女子。]
雲霞掩映,天色將暗,地麵上的滾燙逐漸褪去。
有人忽然指著慶虞道:“慶老師,你脖子好紅,臉也好紅?”
慶虞愣了一愣,忙捂住臉,道:“剛剛曬的。”
“……這都幾點了,有太陽?”
慶虞沒回,隻是腳步加快往前走。腦子裏還是年鬱那條消息。
[色係女子。]
拆字格,合為‘絕好’二字。
將其他人落在後麵,提早到了培訓地。
室內隻有喬雎一個人,慶虞跟她打了招呼,坐下來看原著。
她想象不出祁浣是個怎樣的人,她能養那麼通人性的貓,能跟年鬱做朋友,還能寫出這樣的書。高中那三年到底發生過什麼,為什麼她一點印象都沒有。假如年級裏存在這麼有才華的女孩,倘若她沒有六識閉塞的話,一定聽說過她。
但是全都記不得了。
上網去搜索,百度百科對她的介紹寥寥數言,比李茹舊說的信息量還要少。
存了點心,登小號去《離歌》的超話裏紮根,她有意在這種八卦交流中心找到答案。
等人來齊後,喬雎又十分嚴肅的給所有人講了一遍劇本結構,然後布置了一篇讀後感,讓他們晚上十點鍾之前發給她,她不僅要批改,還要打分,分數低於八十的人明早五點半起床去晨跑,跑完後去生活部那邊打卡。
所有人都把哀怨藏在心底,看喬雎時的神色就像看到上學時的班主任,那種無法反抗的感覺讓人恐懼。
回到含藏橋,慶虞在橋上坐了一會兒,計算了下時間。年鬱這會兒應該在飛機上。
想問她關於祁浣的事,但又覺得這樣會讓她覺得自己是在猜忌,不甚好,思考了半天,爬上二樓,開了電腦,在窗邊寫讀後感。
夜風吹皺湖水。
寫了一半,微信消息一直響。
其他培訓的演員拉了個群,吐槽喬雎的魔鬼訓練,在群裏報字數。有人她,問她寫了多少字。
慶虞如實報過去,群裏遍地哀嚎:
[慶老師的手不是手。]
[還差兩千字,救命,喬教授已經在群裏催了,啊啊啊啊為什麼老魏要這麼摧殘我們,我寧願他直接把我埋在含藏橋底下。]
[熬過這一個月,我就成了吃苦耐勞的社會主義好青年。]
趕在十點鍾之前把文稿發過去,喬雎很快回過來一條:
[我就是嚇嚇你們。]
慶虞:“……”
晚上很快就睡著,第二天去吃早飯時發現好幾個演員都在小鎮上來回跑,跑完後又趕在七點前去跟生活部打卡,慶虞想到喬雎說的話,為他們默哀幾秒,獨自去吃早飯。
今天一整天都是形體和台詞課程,魏逐尤請的都是專業人士,授課方式也千奇百怪,大家聽得很認真,生怕晚上還有什麼變/態的考試。
課間休息的時候都半點不敢放鬆,記筆記的背台詞的,擁了一樓道。
好不容易挨到十一點多,最後一節台詞課結束,老師隆重無比的表揚了所有人,並沒有安排課後作業。群裏放起禮炮,全員歡呼。
拖著沉重的身子回到含藏橋,剛上樓,發現年鬱的房裏有人。
慶虞嚇了一大跳,又驚又喜,直接闖進去。
張喜寧正從床底下拉出一個箱子,看到她衝進來之後臉上的喜意刹那間消散,感覺自己受到了暴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