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央從記事起,運氣就一直不錯。家世好算是一個因素,大部分原因也跟他長得好有關。反正一路順風順水,基本沒有什麼鬧心的事兒。
家裏人都慣著他,所以櫃子也開的順順當當。親人在側,好友成群,除了沒男朋友,其他的都挺好。就在他以為要這樣頗為快活地過一輩子的時候,卻出岔子了。
晚上,照例和朋友一起出去參加飯局,他記得自己喝了很多,是家裏的司機將自己送回來的。回家之後,他就一頭栽在了床上。
迷迷糊糊之間,冉央難受地扯了扯衣領子,他覺得自己現在像是一塊兒溺了水的海綿,身體在不斷脹大。
各個器官幾乎要破體而出,尤其是腦袋,冉央能清晰地感受到一股奔騰的帶著腥味的不明液體直衝衝從喉嚨灌入腦海。就在要窒息的時候,他卻一下子驚醒,從床上彈坐了起來。
上下左右,四處打量了一番之後……冉央拍了拍自己的臉。
這房間不是他的,身體也不是,雖然很像,但他還是能夠分辨的出來,這具身體比自己要瘦多了。
腦中緊繃的神經線被輕彈一聲,冉央一陣眩暈般地刺痛,他閉上了眼睛,不屬於他的陌生記憶湧入腦海,還有個什麼操著一口機械音,叫mb的係統。
“麻x,一定是喝多了。”冉央雙眼一閉,兩腿一蹬,重新躺了回去。
腦海中的記憶還在不斷重組,拚接成了一個完整的以這具身體為視角的世界觀。
巧的是,這具身體的名字也叫冉央,雖然和冉央同名同姓,但生活軌跡卻完全不一樣,準確來說他就是冉央的反麵。
這個世界的冉央從小沒爹沒娘,髒兮兮的一個小孩兒到處流浪。垃圾堆裏翻過食物,跟乞丐搶過衣服,往街上一戳,就一臭哄哄的黑猴,瘦的跟麻杆兒成精了似的,貓嫌狗憎的,幾乎沒人喜歡。
最後還是街道處的大媽看不下去,嫌這孩子也忒影響市容。於是抽了個時間,將人扔進河裏涮吧涮吧,洗了幹淨,連夜打包送孤兒院裏去了。
冉央剛去孤兒院的時候,誰給他一口飯吃,他就能撲通一聲給人跪下,當場叫爸。兒子當得多了,時間一久,就容易變態。
孤兒院物資緊張,為了搶口飯吃,他無師自通了打架鬥狠。被這片的混混頭兒看上了之後,他又被利用著□□拳賺錢。
不在沉默中消亡,就在拳頭中當爸爸。好容易混出個名頭,有錢拿了。國//家又開始打擊黑//色//產業。地下拳場連帶著幕後老板被一鍋端了。冉央因為沒有成年,隻被送去少//管//所教育了幾天,就放了出來。
長大後的冉央,更是自私冷漠,利益之上,為了錢什麼事兒都幹得出來。
當過牛//郎,送過髒貨,也是因為這張臉好,在會所當“服務生”的時候,被連家小少爺看上了。
冉央看著那一桌子錢,眼睛也不眨一下的就應了。他一輩子就沒見過這麼多錢的。
當天晚上冉央就被會所裏的狐朋狗友拉去慶祝。其中有個會所的“少爺”因為嫉妒,趁冉央不注意的時候,在他酒裏下了點兒烈性藥,指望著冉央在大庭廣眾丟臉,從而被連家小少爺拋棄。
誰知道,因為酒勁太大,藥性被推遲了一段時間才發作,那個時候,冉央早就到家了。
小出租屋裏沒有別人,他中了藥,又醉得神智不清,就那樣活生生憋死了,死的時候,一張鈔票都還沒用出去。
“靠!”冉央罵了句,他掀開被子,低頭去看,果然還戳著,怪不得他醒的時候感覺有些不對勁兒。
話說,這個叫冉央的也真是倒黴。冉央想了一會兒,不對,其實自己也挺倒黴的,他就喝了點酒就,然後就被嗆死了。還幻想出來個叫“麻x”的係統。
“親愛的冉央先生,您已經身亡了呢。還有,親愛的,我不叫麻x,我叫mb。罵人其實是個很不好的習慣呢,冉先生。”
“行了,別廢話了,死了就死了,快送我去地府,下輩子還能趕個好時間,說不定能長命百歲。”
係統:“……”
mb: “冉先生難道不想回到現實世界嗎?”
一向懶惰如冉央:“不想。”
mb:“冉先生隻要做完任務就能回到現實世界呢。”
冉央:“……請送我去死,謝謝。”
mb:“……” 係統頓了頓,又再次說道:“冉先生難道不想您的母親嗎?您如果身亡的話,您的母親應該會很傷心的吧,您母親身體應該也不好吧。還有冉先生的父親,您父親……”
冉央閉眼,家裏人的身影不斷在腦海中閃現,他爸媽就他一個,如果真的知道自己嗝屁了,按照他媽那個脆弱的心髒,說不定能當場跟自己一起走。
冉央有些煩躁,耳邊係統的聲音還在繼續,跟天明的公雞似的不停地叨叨叨。冉央被吵得頭疼,他努力憋著氣,然後隻覺一股氣血下湧,戳著的前麵就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