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 途中(1 / 2)

蕭自容其實也在顧忌這件事,這個秘密偏偏又無法向白玉宮說明。從桑競天讓秦浪去守陵開始,蕭自容就明白他的用意。

桑競天對親生女兒白玉宮也是忌憚的,一旦白玉宮登上皇位,她必然重用秦浪,說不定連呂步搖都會卷土重來,萬一出現那樣的狀況,他和蕭自容好不容易才開拓的有利局麵說不定會崩塌瓦解。

蕭自容道:“秦浪出使之事玉宮還不知道。”最近幾天白玉宮都在忙著龍世祥的葬禮,所以沒有精力兼顧其他,而桑競天和蕭自容在這方麵達成了默契,嚴格封鎖消息,就算將來泄漏,也可說是秦浪自己主動要求出使的。

桑競天道:“年輕人多多磨礪是好事。”

蕭自容道:“哀家總覺得他並非玉宮之佳偶。”

桑競天道:“臣也這麼覺得。”

蕭自容故意道:“你做出這樣的安排想必心中已經有了打算。”

桑競天左右看了看,壓低聲音道:“此番出使,定叫他有去無回。”

蕭自容心中吃了一驚,雖然知道桑競天狠毒,可是沒有想到他對義子也絕情到了這個份上,表麵上仍如古井不波道:“不會有差錯?”

桑競天微笑道:“萬無一失。”

通明殿並沒有完工,呂安望著這四處透風的大殿滿麵悲戚道:“相爺,他們分明是故意刁難與您。”

呂步搖淡然笑道:“老夫還走得動路,呂安,你還有力氣嗎?”

呂安點了點頭道:“有的是力氣。”

呂步搖道:“你我合力在這通明殿旁結草為廬,餓了捕山中走獸飛禽,渴了飲山泉溪澗,人生逍遙,不亦樂乎。”

呂安道:“山中清苦,相爺年事已高如何熬得住。”

呂步搖道:“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老夫這一生還有什麼沒有經曆過?長公主登基,有人現在患得患失,擔心失去對她的掌控,做好了最壞的打算,讓秦浪前往北野出使,折去長公主的一隻臂膀,他們視老夫為眼中釘肉中刺,恨不能殺之而後快,現在隻是開始罷了。”

呂安含淚道:“相爺乃三代帝師,一生精忠報國,為大雍鞠躬盡瘁想不到竟然落到如此境遇,實在是讓人心寒。”

呂步搖道:“人生總有巔峰低穀,猶如一年四季,春夏秋冬循環往複,你若熬不過嚴冬如何能夠看到春花爛漫?生也罷,死也罷,終究隻是相對而言,老夫反倒覺得來這裏自在許多,呂安,趁著天色尚早,你我共同動手結廬於此如何?”

呂安道:“呂安誓死相隨。”

太尉何當重抽時間回了趟家,兒子何山闊聽聞他回來,趕緊過來見禮。

何當重道:“我就是回來洗個澡換身衣服,回頭還得去宮裏。”後日才是國葬之日,這段時間何當重基本上都在皇宮內,衣不解帶,日夜守候。

何山闊道:“父親還是好好歇息一下再回去。”

何當重道:“可由不得我。”他將新近宮中發生的事情說了。

何山闊道:“爹,我看李逸風此行凶多吉少。”

“何以見得?”

何山闊道:“桑競天醉翁之意不在酒,出使的真正用意不是為了講和,而是要利用出使之事鏟除秦浪。”

何當重眉頭緊鎖,其實他也有這方麵的顧慮,隻是事情到了這種地步,已經無法挽回了。

何山闊道:“長公主登基之後,秦浪必然受到重用,陳虎徒是秦浪的至交好友,又是陳窮年的兒子,皇後的親哥哥,我看西羽衛一定會發展壯大。自從皇上登基以來,大雍的權力實際上都把持在太後手裏,現在皇位上的人變了,可以太後做事的風格,她未必肯將皇權順利交出去。”

何當重歎了口氣道:“呂相被派去皇陵為皇上超度。”

何山闊道:“這就證明他們已經開始未雨綢繆,趕在長公主正式登基之前清除異己,若是秦浪和呂相全都被清除掉,那麼長公主身邊自然沒有可用之人,倚重他們也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何當重道:“太後對桑競天非常信任,對他言聽計從。”

何山闊道:“的確有很多說不清的地方,父親,孩兒有事相求。”

“說。”

何當重道:“孩兒想前往北野協助秦浪。”

何當重皺了皺眉頭,低聲道:“你都知道秦浪此行凶多吉少,為何還要前去?”

“父親,秦浪必能脫險,我此去北野絕非雪中送炭,而是錦上添花。”

何當重低聲道:“你是要替咱們何家押寶,將手中的賭注押在秦浪的身上。”

何山闊道:“是未來的女帝身上。”

何當重點了點頭,低頭望著兒子的雙腿:“隻是你的身體如何禁得起長途跋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