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琳聽她說完停頓了幾秒，然後道：“那麼你作為一個未來的設計師，為什麼會想到要參加這樣一個比賽？”難道不該去參加設計師比賽？
這樣的問題。
春曉腦子裏繃了一下。
演員與設計師的鴻溝她是知道的，這麼說來確實很難解釋，但還是要說。
也許與孟庭染談話之前她會毫不猶豫說想試一試，但現在她不這麼想了，她不是要試一試，她要參加。
海燕在暴風雨中飛行並不是因為它的翅膀，而是它的心……
她腦海中翻滾著這句話，幾乎有些激蕩的意思。
“我……因為這是必須的。“
不知為何，蹦出這麼一句話。
“必須？”白琳臉上露出玩味的表情，如今的孩子，浮誇、躁動幾乎成了標簽，還有什麼東西是必須的呢？
“我覺得你不太適合啊。”這麼想著，她側了一下腦袋，看一邊的王向明，王向明似乎不大在意的模樣，初試罷了，蝦兵蟹將。
說實話，真正有後台的是不需要通過初試的。
不合適？
春曉一愣，但很快調整。
“如果您讓我試一試，我會證明合適不合適。”她堅持。
也許，這真的是一個機會。
我不要做雀鳥。
“嗯，好吧，既然你堅持……不過我要說明，我是不會給你做後台的哦。”
她說話時候笑眯眯的，看著很和善。
“哎。”春曉低聲應了，出了門。
她想，白琳，到底是什麼意思呢？
“春曉？”沒想到孟庭染還等著，居然沒有先回去，這讓春曉有些感動。“學姐。”
“走，一起去吃些東西吧，或許，不幾天之後我們就不能這麼輕鬆的走在大街上了呢，成了大明星，會有許多記者覬覦消息哦，對了，等這麼久渴了吧，我去買瓶水，你在對麵車站等我吧。”
看著孟庭染泛紅的雙頰，春曉問：“學姐，不用了，你不是說還有廣告要拍嘛。”
孟庭染笑著掏錢：“那個廣告啊，沒關係，老熟人了，耽誤一小會兒罷了，等我成了大明星啊，他們可是得了大便宜了。”
很高興的樣子。
她真的很有衝勁，很有夢想。
直到許多年後，春曉依舊記得當年那個紮著馬尾，有著一雙明亮大眼的學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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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白駒過隙……
站在南苑車站的道口處，春曉望著天空，天空暗淡陰沉，時而有被吹散的雲團，如被刀子劃開一般響著四周濺射，流逝而去。
公交車終於緩緩而來，如同一隻苟延殘喘的老黃牛。
春曉上了車。
車子一路開著，平時仿佛遠在天邊的離山漸漸近了，可以看見它隱隱約約起伏的山脊，而北邊的淺見山，則是被一層雲霧擋住了。
常春曉靠在窗戶邊，看著外麵的景色。
因為是郊區的關係，風似乎有些大，少了城市的熱島效應，似乎人也不適宜起來，常春曉打了一個噴嚏。
“姐姐，你感冒了？”旁邊座位上的一個小姑娘遞過來一張紙巾。
“謝謝你小妹妹。”
因為風大了的關係，常春曉的頭發有些蓬亂，白色襯衣的袖口來回拂動，天空落下來幾滴雨。
“下雨了，大姐姐，不要著涼。”小姑娘關上了車窗。
雨水打了下來，化作一個個水花，潛入到泥土之中，消失在視線中。
“大姐姐，你好像沒有帶傘哦，你也要去淺見墓園嗎？不如我們一起去吧。”因為下一站是終點站，就是那裏，她由此推斷也是沒錯的。
“姐姐有帶傘哦。”露出一個淺淺的微笑，常春曉從貼身小包中取出一把傘來，笑道。
不過還是一同去了。
來掃墓的人不多，大約不是清明的關係，各個靈位前的擺設顯得有些淩亂與破敗，偶爾還有一些殘留煙火。
常春曉走到一處靈位前站定，將手中的白百合放下，低聲道：“姐姐，我來看你。”
石碑中間嵌著一張女子的灰白色照片，巧笑盼兮，那眉間含著的光芒即使是被黑與白刻意的分割，亦是叫人不忍忽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