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逯琮昱走向營帳中的那副地輿圖前,“以我對江縛的了解,他明晚必會奇襲定州,逼我們退兵增援。”
姚魯大叫:“他想得美,就算奇襲,我們兵力雖少,氣勢卻不輸他們。殿下不用退兵,要不派我去,我殺他個回馬槍。”
李庚搶白姚魯:“殿下肯定是不可能退兵的,拿下康源是殿下誌在必得的,西關和甲戌關那麼硬的仗我們都給打下來了,守住定州也絕非難事。”
權逯琮昱點了點頭,“我們此番雖兵力大損,士氣卻是鼓舞的。李庚,你再帶一支精壯騎兵,配合李珂。瑾晏性子急躁,定州若有事,他定然不會坐視不管。切記,你這段時間一定要將他羈絆在定州,也要保護好他的安全。”
李庚道:“可是,說句不好聽的:定州可以失守,康源不能不奪。況且定州那邊已經布置妥當,李珂也在那裏坐鎮,可確保萬無一失的。我還是留下來,跟殿下去攻康源。”
權逯琮昱道:“康源我會親自帶兵奇襲,你無需顧慮。至於定州,我不是讓瑾晏去幫忙,不過是要他去領個功的。”
姚魯卻是聽得一頭霧水,大囔:“殿下你這是做什麼?這功勞白白拱手讓人做什麼?”
一旁的李改早已參破玄機:“霽王殿下以衛陵之名私自跑到這裏來,如若被人知道了,必定要受到責罰的。我們殿下是想讓他日後被人抓住把柄時將功補過而已。”
權逯琮昱聽著李改的話,坐回了案幾,臉上有絲難言的神色,唇角卻是輕扯起一絲冷笑,目光穿越過案幾望向遠處,“隻怕他沒出京城,便已被人盯上了。”
“原來是這麼回事,我明白了。”姚魯一臉憨笑,又連連打了好幾個哈欠,便告辭出去。
李庚和李改卻是沒走,權逯琮昱知他二人定然還有話說,便問:“你們二人還有什麼事嗎?”
李庚先道:“殿下,霽王殿下坐鎮定州,我們到時不得不聽他的,我隻是擔心……”
權逯琮昱堵住他的話:“這點你無需擔心,瑾晏看著行事毛糙,但知進退,有謀略。小時候,我和他一起學的兵法,他究竟能有多大能耐,隻有我最懂。定州那邊,有他在我完全放心,你和李珂順著他就行。”
李庚應了聲“是”,終於釋去疑慮。
權逯琮昱又看了看李改,問:“你也還有事?”
李改道:“倒也沒什麼要事,隻是前些天得到京中來的消息,說是殿下的那位未婚王妃,前陣子不知為什麼忽然得了重症,到如今依然還是讓醫官們束手無策。殿下是否表示一下?”
權逯琮昱想了想,忽然笑了笑,神色間頗有幾分自嘲的意味,“嗯,情理之中。”
李庚不覺呆怔:“生病還能在情理之中?”
權逯琮昱冷冷地道:“她可以有更好的選擇,可遷延觀望一陣子,再待價而沽,自然不需急著定下終身。我看,她這病一時好不了。”
李庚恍然道:“殿下是說,許小姐的病是裝出來的?”
權逯琮昱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也許不是吧。”
李改道:“縱便是裝的,殿下也不妨表示一下,或許殿下還有勝算。”
權逯琮昱露出幾絲不屑,“表示什麼?她若願意,於我不過也就是錦上添花。若不肯,我權逯琮昱的江山也不屑於用女人來相助。不用理她。”
“是。”李庚和李改無趣地退了下去。
兩人退去後,權逯琮昱獨自牽了馬,出了轅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