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名侍衛領命而去,任九籬說罷也飛身赴入戰團。原先那名黑衣人一直糾纏著任九籬,夜哭和郭本本就是一等一的江湖高手,應付餘下的侍衛本來就綽綽有餘,再加上那些侍衛一心留他們性命,不敢下狠手,一時,幾人占盡了上風。忽然,猛聽得“啊呀”一聲,任九籬回頭望去,隻見夜哭和郭本同時倒塌在地。
“怎麼回事?”任九籬一邊和先前那名黑衣人纏鬥,一邊責問。
“大統領,不是我們,是他——”一名侍衛用劍指著另一名黑衣人。卻不知,那兩人眼見已經得勢,早已無心再跟他們糾纏,兩人急欲奔逃出去。任九籬立時明白過來,原來他們根本就不是來救人,隻是來殺人滅口的。一時又大喝:“抓活的。”那二人自是明白任九籬心思,夜哭和郭本已死,任九籬勢必要拿自己二人交差,從中再逼出背後主使之人。兩人深知,再糾纏下去隻有死路一條。一時,心有靈犀地一心要往外奔逃。隻是,任九籬終究不好對付,那人幾欲逃脫,卻終是逃脫不得。而另一人就幸運許多,隻見他熟門熟路地逃串出去,隻是來至門外,他便停住了腳步。原來,這裏早已是天羅地網,眼前的情形令他明白,自己今日無論如何都已逃脫不得了。“抓住他。”等在外麵的侍衛司都指揮使一聲令下,手下人全都衝了上去。卻見那人身影一動未動,直待一名侍衛提槍刺入他的身軀,他還是巋然不動。那侍衛似是沒有想到他竟然甘願束手就擒,以命相抵,待收住長戟,卻為時已晚。鮮血,從他的胸腔噴湧而出。直待那名侍衛抽出長戟,他才轟然倒下。那名跟任九籬糾纏的黑衣人見勢,心知自己無論如何都已逃脫不得,忽地劍鋒一轉,直衝向自己。“攔住他。”任九籬一陣大喊,又已為時晚矣,隻得眼睜睜望著他的長劍刺穿自己的身軀。此時有人來報:“大統領,外麵那個黑衣人是左驍衛的武定。”
“什麼?”任九籬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轉頭又望向地上躺的那人,道:“打開。”
有人伸手一扯那人麵上的黑巾,又是一陣驚呼:“大統領,他是戴晉呈。”
“戴晉呈?你是說——”那人一副難以置信的樣子,附身上前一看,果然正是戴晉呈。“這是為什麼?”幾乎每個人都在心裏發問。戴晉呈和武定二人平日裏各司其職,素無交集,而且這二人向來忠心耿耿,絕非滑頭之輩,也深得任九籬信任。何以今日竟會做出如此之事?隱藏在他們身後的又究竟是誰?還有崔琅,平日裏他也是言語不多,但向來是謹小慎微、恪盡職守,深得權逯宗澤的信任,不成想,今日竟會做出此等事來。
千言殿裏,任九籬攜著一眾禁衛軍和劉得用伏跪於地。殿中除了權逯宗澤的沉重的呼吸聲外,再聽不到任何聲音。
不時,有腳步聲打破了寂靜,一名侍衛匆匆來報:“陛下,臣方才去尋崔琅,發現他已經在自己房中飲鴆身亡了。”
“什麼。”眾人皆是一震,權逯宗澤站起了身來,目中透著難以言說的悲哀,聲音幾乎從牙縫裏擠出來:“飲鴆身亡?這是說所有人證都不在了?這件事到底是誰做的再也無人知曉了?”說罷,又是一陣沉重而艱辛的喘氣聲,接著是重重的欲咳卻又咳不出的聲音。
劉得用見勢,立馬從地上爬了起來,慌忙行到他身後,替他輕捶起來。一番忙亂,權逯宗澤的氣稍稍順了些,卻將劉得用一把推走。
劉得用一個不小心,被推倒在地,忙又順勢匍匐在地,道:“陛下,崔琅犯事是老奴的失職,請陛下責罰降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