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昂久道:“你別裝了,從你靠近任九籬的時候,我便已知你是李妙手了。”
“哼,好眼力。”那女人終於不再裝腔作勢,聲音神態恢複如常,反倒不似先前那般忸怩作做,“那你抓著我又是做什麼?”
褚昂久道:“從你說要走,我便已知那兩本書在你身上了。”
李妙手眼珠一轉,故作遺憾之狀,“哦?想不到我李妙手馬失前蹄,竟被你識穿了。”
褚昂久笑了笑,“倒也不是,褚某隻是猜測而已,江湖上曆來盛傳:隻要讓李妙手近得半尺,便無一不能得手的。”
李妙手笑道:“江湖上的朋友謬讚而已,你又怎地當了真?”
褚昂久道:“謬讚不謬讚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如若李妙手未曾得手,必定不會輕易離去的。”
李妙手道:“那你要怎樣?你若要書,給你便是,何必如此大費周章。”
褚昂久道:“我不想怎樣,我褚某人隻是言出必行,負責帶你回京城便是。至於書嘛,我還真不稀罕,放你那裏便是。”
“你?”李妙手瞪大眼睛,不知他還要玩什麼花樣。但心知假扮成驅車人的丈夫郭本還沒追上,隻得走一步算一步,等著郭本趕上來。
聲聲馬蹄聲,踏碎寂靜的夜空。一行人算得上近在咫尺,但偏偏又一直保持著原先的距離。李妙手原以為褚昂久不會真的入京城,誰知將近城門,褚昂久依然縱馬向前。
正好到了卯時,城門剛剛打開。那些起早摸黑的生意人正排著隊等著受檢入城,卻不想一匹飛馬橫衝直撞著疾馳而來,馬上的人大喊著:快閃開。嚇得一些小販四散流離,一時間雞飛蛋打、菜蔬散地,甚至有幾個老人因逃竄不夠及時被馬蹄絆倒摔傷了。那些守城門的士兵見勢,有的不自覺地閃在一旁,機靈點的見關閉城門已來不及,隻得架起手中的長戟用來抵擋,然而褚昂久隻用手中的長刀一推,便輕鬆入城。
“抓住他——”守城門吏一臉驚魂未定地大喊著,那邊又見一騎飛馬直衝亂撞著過來,忙又趕緊大喊:“快關城門。”
一時間,城門外又掀起了一陣驚慌失措的喊叫聲,那些小老百姓緊緊貼在城牆下不敢動彈。那邊疾馳而來郭本被擋在了城門外吃了閉門羹,一時著急不由大喊起來:“快開城門,有人把我妻子劫走了。”
城樓上的人聽罷,想了想,果然想起方才來人正是一男一女。便問:“哪個是你妻子?”
郭本回道:“方才進城的那個女人是我妻子。”
守城衛士道:“你說那是你妻子?可她怎麼跟別的男人跑了?”
郭本怒道:“胡說,我妻子明明是被人劫持的。”
守城衛士道:“憑你一麵之詞我又怎麼信你,你放心吧,我們已經有人追去了,真是你的妻子她就跑不了。”
忽然有個聲音響起:“開城門讓他進去,此人確實是那女人的丈夫。”喊話的人正是任九籬,原來他和夜哭等人也已經追上。
“任統領。”守城的見是北衙禁軍統領任九籬,嚇了一跳,趕忙紛紛見禮。
任九籬道:“我們在追緝那人,快開城門放我們進去。”
“是。”守城門吏不敢懈怠,忙令人重新開了城門。
天還不見亮,此時城內除了守城的士兵便鮮有路人,任九籬望著南北通暢的路,不知該往哪條尋去,正躑躅間,有人上前道:“任大統領,方才那人往南街去了,我們也有追兵追去了,不知如今追上沒有。”
任九籬一聽,囑咐道:“今日出城的人也勢必盤查仔細。”說罷,又打了個眼色吩咐手下去調些兵馬,隻顧自己打馬往南街行去。
此時,任九籬反倒已不是那般著急了,另外那幾人臉上也明顯有懈怠之意,其中一人道:“大統領,不知此人究竟是什麼意思,白白地往京城奔來,難道他不知道這裏是我們的地盤,這下他便是插翅也難飛了。”
又一人道:“大統領,屬下覺得他想向陛下邀功呢。”
任九籬聽罷不置是否,麵上卻是一沉,“邀功就邀功吧,隨他去吧。”
一名侍衛趁機溜須拍馬:“還是大統領沉得住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