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對麵店鋪的店主熟悉嗎?”顧子涵見女收銀員不太反感她,趁著這個機會又問了一遍。
“記者對凶殺案也感興趣嗎?”女收銀員沒有回答顧子涵的問題,卻反過來問她。
顧子涵歎了一口氣,搖了搖頭,眼神空洞地望著房頂天棚,“要是可以選擇,我對凶殺案可是一點點興趣都沒有!”
顧子涵把自己為什麼想知道凶殺案的事和自己調到司法組後的“悲慘”遭遇講給女收銀員聽。也許是那個故事情節觸動了她,讓她有了同病相憐的感受,女收銀員同情地點頭,把憐愛的目光一次次投給了顧子涵,惋惜地感歎了一句:“原來你們念了這麼多書,工作上也會被排擠啊?”
顧子涵楞了一下,不知女收銀員的想法從哪裏總結來的。有人的地方必然有競爭,和念多少書的關係應該不大,所處的環境不同,接觸的人不同,也不過是競爭的方式方法不太一樣,但本質都是相同的。也許是女收銀員念書少,被太多人灌輸過自己的不平等待遇來自於學曆低,其實不管來自於那個階層的人,攀比壓榨都是避免不了的。也許多讀書後唯一的好處就是可以把這種影響心情的競爭,看淡看輕,能更好的規劃自己的人生。
為了讓女收銀員產生共鳴,顧子涵隻能賣力氣地點點頭,表示自己也很“淒慘”。可顧子涵並不想和女收銀員更多地談論這個話題了,可她的話匣子已經被打開收不住了,從同事抱怨到店長,各種訴苦,仿佛顧子涵是她相處多年的閨蜜,長時間不見相互談論起自己的近況。
“米線店老太太不太愛說話吧?”
顧子涵終於有機會岔開話題,她怕和女收銀員再東拉西扯下去,到了晚上都問不出什麼關鍵內容。
“以前挺健談的老太太,後來兒子意外死了後,就不愛說話了。”女收銀員歎了口氣,眼睛裏滿是惋惜,“他們娘倆一直相依為命,也不知道得罪誰了,都這麼慘!”
“以前老人兒子開店時,老人也一直在這幫忙嗎?”顧子涵接著問。
“不常來,以前一直有個女孩過來,和他兒子一起忙。”
“女孩?是他的女朋友嗎?”
“不知道啊,那個女孩過來買過幾次東西,繃著個臉也不願意說話。我倒是問過老太太兒子,那女孩是不是他女朋友?他說是她同學,就一般朋友。”說到這,女收銀員眼睛發出異樣的光芒,像是尋到寶貝一般,她看了顧子涵一眼,聲音突然變小了,像是特務接頭,恨不得趴在顧子涵耳朵上說,“有一次我在街上看見他們倆特親密地手拉手一起走,你說普通朋友走路還要拉著手?”
顧子涵沉思了一下又問:“那老人兒子出事後,你又見過那個女孩嗎?”
“沒有,一次都沒見過,他兒子出事後,那個女人就像人間蒸發一樣,再也沒來過。”隨後女收銀員長歎一聲,說,“哎,人情冷漠啊!”
顧子涵又問了一些問題,便利店裏的人漸漸多了起來。收銀員忙著招呼客人,沒精力和顧子涵閑聊下去。她加了對方聯係方式,就自行先離開了。
一路上顧子涵都在回想女收銀員說的那個神秘女友,為什麼在老人兒子出事後她就突然就蒸發不見了。如果兩人真是戀人關係,男友突然被殺,她於情於理都應該關心一下男友的媽媽。再者她真的能這麼安安靜靜地離開嗎?總要想知道男朋友出事的原因才對吧?就算是普通朋友,朋友遇害,可以這麼淡然地當做什麼都沒發生?真有這麼冷血的人?
突然顧子涵想到了前不久收到的電子郵件,老人的兒子不可能發送,他三個多月前就已經死了,除非真的見鬼了。老人也不太像能收發電子郵件的,最有可能發送那個奇怪郵件的人,就是這個神秘女孩。想到這裏,顧子涵像是被人點醒,茅塞頓開。她三步並作兩步地快速回到辦公室,打開郵箱,重新翻出了那份電郵。
經過剛才的一陣小興奮,顧子涵顫抖著手打開郵件後,發現除了一個傳送人的郵箱地址和那個看了無數遍的郵件內容後,她還是什麼都做不了。發送人的姓名,樣貌,地址,聯絡方式她依舊是一無所知。轉了一圈又回到原點,剛才的興奮勁,像是被紮破的氣球,泄了氣了。正挫敗沮喪時,顧子涵的腦子裏突然蹦出一個人,也許這個人可以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