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現在,說什麼都已經晚了。
微微抿起薄唇,白司顏默然不語,沒有爭辯什麼,也沒有解釋什麼。
寂靜了片刻,見白司顏垂著眼瞼一臉黯然的模樣,百裏雪篁頓時意識到自己剛才那番話說得太狠了,不由收斂了心虛,放緩語氣又補充了兩句。
“對不起,剛剛我的語氣太重了些,你不要誤會,我並不是要責怪你的意思,隻是……跟在阿胤身邊這麼多年了,我還是第一次見到他這麼狼狽,如果可以的話,阿胤大概是不想讓你看見他這個樣子的……”
伸手從百裏雪篁的手裏拿過藥罐,白司顏迎上前,小心翼翼地將藥粉撒在血肉模糊的傷口上。
“我來吧。”
抬眸看了眼白司顏,秀氣的麵龐上眉心輕輕的蹙起,神色看起來有些黯淡,百裏雪篁退開半步,抿了抿冰唇,還想說些什麼,一下子卻是無從啟齒。
“阿言……我……”
“不要說了,”白司顏擺了擺手,“是我的錯,如果不是因為我,他不會傷成這樣……”
聞言,百裏雪篁眸色微沉,忙著辯解。
“阿言,我真的不是那個意思,我隻是……”
一句話還沒來得及說完,便被白司顏抬手打斷。
“你先出去吧,把他交給我就行了。”
“阿言——”
“我想靜靜。”
見白司顏堅持,百裏雪篁轉過頭,又看了眼床上躺著的蒼白如紙、毫無血色的南宮芷胤,到底還是斂起眸光,將紗布傷藥熱水刀剪等一應物品排開在桌麵上,沒再贅言什麼就轉身走了開去。
“哇!傷得這麼重?!”湊到床邊,西冥蘭諾一抬眼就看到了南宮芷胤身上慘不忍睹的傷勢,不由驚了一驚,有些瞠目結舌,“不會是我、我搞的吧?!”
伸手搭上西冥蘭諾的肩膀,百裏雪篁想也沒想就把他給架了出去。
“別吵了,阿言說她想靜靜。”
“想靜靜?”西冥蘭諾直勾勾地看著床上的南宮芷胤,還是有些不能接受那個一向優雅從容的男人會落魄如斯,腦子一下子轉過不彎兒來,不由訥訥地問了一句,“靜靜是誰?!”
百裏雪篁麵無表情地拎著他大步流星地跨出門檻。
“跟你沒有關係。”
默了,還不忘回頭對著另一邊的白倚竹重複了一遍。
“跟你也沒關係。”
白倚竹微揚嘴角,他自然知道百裏雪篁這話的意思,是不希望他打擾白司顏和南宮芷胤,抬眸看了眼床上那個昏迷不醒的男人,白倚竹想著他這樣也折騰不出什麼花兒來,便沒放在心上,跟著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