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了!”
“好。”
淡淡地應了一聲,聞人海棠立刻站起身來,從一邊的架子上取了文房四寶過來,繼而迅速磨好了墨,在白司顏麵前攤開了宣紙,蘸了墨水將毛筆遞到了白司顏的爪子裏,道。
“寫吧。”
看著空白一片的宣紙,白司顏一下子沒能反應過來。
“寫什麼?”
聞人海棠搖著團扇,幽幽一笑。
“休書。”
“……”抖抖著手指,白司顏忽然覺得一陣亞曆山大,完全不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麼,不過是一轉眼的功夫,她就從剛才想要奪門而去的狀態,變成了眼下被逼著寫休書的情境,“休書……要怎麼寫?我從來都沒寫過……”
聞人海棠繼續搖著團扇,口吻淡淡,仿佛在商量一件極為平常的事情。
“沒關係,你隻管寫就好了,我來教你。”
白司顏還是無法接受,聞人海棠是真的喜歡她——
“等等!不對……你剛才還喊著讓我滾來著!”
“不是讓你滾回來了嗎?”
“那也不能讓我滾啊!”
“沒打算真讓你滾,隻是想看看你聽不聽我的話。”
“……”汪!
“別老瞪著我,我知道我長得好看,先把休書寫了,你想怎麼看就怎麼看,想看多久就看多久……”一邊說著,聞人海棠緩緩抬起扇子,擋在了兩人中間,隔斷了白司顏的視線,“寫吧,先從司馬家那兩個開始,司馬重偃、司馬懷瑾啟辭,吾心屬海棠,願一生一世一雙人,今棄爾等,望勿擾,百裏長歌敬上……”
“就這麼……簡單?會不會太草率了?”
“好像是有點,那你可以羅列一下他們的缺點,比如說長得醜,性格不好,態度惡劣,好吃懶做不學無術……”
“長得不醜吧?”
“至少比我醜。”
“性格確實不怎麼好,態度也挺惡劣的,但好像……沒有好吃懶做不學無術吧?”
“這個不用擔心,為師可以證明。”
“你想假公濟私做偽證?!”
“不要說得那麼難聽,為師隻是要求比較嚴格而已。”
“連司馬重偃那種整天拿著劍譜的人都被評判為好吃懶做不學無術,那整個天岐山還有幾個人是可以達標的?!”
“為師一向因材施教,衡量一個人是否能成材的標準,自然也可以因人而異。”
“……”
白司顏差點忘了,在天岐山上,身為師長……小海棠永遠都是對的,錯的也是對的!
“可是……我現在好像還沒有喜歡上你……”
聞言,聞人海棠先是麵色一冷,轉而勾唇淺笑。
“我說喜歡,就喜歡。”
被逼無奈,在聞人海棠的督促之下,白司顏懷著淩亂而又複雜的心情,到底還是寫完了整整四封休書,甚至還十分鄭重地“被”按上了爪印。
拾起白底黑字的宣紙湊到嘴邊吹幹,聞人海棠鳳眼微眯,瞟了眼抬頭的另外兩個名字。
北辰元烈。
以及……
白倚竹。
又是……白倚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