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狂奔回黃字閣之後,聞人海棠卻是沒有直接去到自己的書房,而是一口氣衝到了井水邊,嘩啦啦地從井水裏打上來一桶水,繼而在白司顏頗為詫異的目光之下,掬起一汪水就往嘴裏送!
咕嚕嚕,呸!咕嚕嚕,呸呸!咕嚕嚕,呸呸呸!
漱口,吐水,漱口,吐水,再漱口,再吐……
如此反複循環,不知道洗了幾十遍嘴巴,甚至險些把嘴皮子都擦破了,聞人海棠才直起腰來,長長地呼了一口氣,眉頭卻還是微微皺著,臉上一改適才的情深意濃,換上了無比嫌惡的表情。
“好惡心,居然親了一個男人……我剛才真是瘋了……呸,呸呸……”
白司顏:“……”
其實,看到聞人海棠漱第一口水的時候,白司顏就已經猜到了什麼。
但是聽他親口說出來,這之前和之後截然不同的反差,還是讓白司顏有些難以接受……所以,這麼說,他剛才在天字閣外麵對著白倚竹說的那些話,全部都是假的咯?
這尼瑪……聞人海棠不去當影視天王真是太浪費了好嗎!
台詞手到拈來,都不用打草稿的有沒有?說起慌來連眼神都不閃一下,表情和動作都很到位,無可挑剔,簡直是天衣無縫,讓人找不到任何的破綻!
就連白倚竹那麼眼神犀利的家夥,都沒有察覺出什麼端倪,都被他騙得團團轉,白司顏也就不說自己剛才被感動得稀裏嘩啦一塌糊塗了……
坑!大坑!深坑!史上第一坑!
聞人海棠絕對是有史以來,最損人不利己的蛇精病!
為了打擊報複白倚竹,自我犧牲到這種境地,他也是蠻拚的……很顯然,這已經不是傷敵一千自傷八百的節奏了,當他下嘴的那一刻,不說自傷一千萬,一百萬是絕對有的!
否則他現在也不至於差點就扶著牆壁吐出來了。
抬起手,摘下額頭的一條黑線,摘下兩條,摘下三條……白司顏一手抱胸,一手扶額,看著聞人海棠花枝亂顫倚靠在假山上,顫顫巍巍地從袖子裏抽出一方手巾,輕輕地擦了擦豔紅菲麗的雙唇,一副大病初愈的模樣,突然間就失去了說話的能力,不知道該如何表達自己此時此刻複雜的心情。
那邊,聞人海棠還在嫌棄,囔囔自語。
“太惡心了,簡直就是噩夢……那時候我一定是鬼附身了,不然怎麼可能做出這種喪心病狂的事情?不行,從明天開始要齋戒七七四十九日,去廟裏去去晦氣……”
一個人折騰還不夠,碎碎念了幾句之後,像是忽然發現了白司顏的存在,即便抬起手來對她招了招爪子,口吻是一樣的嫌棄。
“百裏司言,你也過來,把嘴洗洗幹淨。”
耷拉下眼皮,白司顏本能地不想理他。
“為什麼我也要洗?”
“你跟他親了那麼久,難道不覺得惡心嗎?”
“還好吧……”
雖然被強吻的感覺不是很爽,但是被一個像白倚竹那麼俊美的少年強吻……白司顏有些沒節操地想,好像還有點兒賺到的感覺,畢竟她上輩子也算是個遊走草叢的老手了,但小竹子絕對是白白嫩嫩純純潔潔的一朵深山小蘭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