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上一個如此認真而執著,並且心無雜物毫無雜念,純潔得像是冰天雪地裏的一朵小白蓮的家夥,一心一意做自己認為是正確的事情,不顧別人的心情,不理會世俗的眼光……白司顏覺得有必要改變對他的評價了,或許在某種程度上說,白倚竹確實是千年難得一遇的奇才,又或許隻有像他這樣的人,才能登上別人無法企及的高峰。
但是!不管他是奇葩還是奇才,白司顏都不想再跟他有任何接觸了!
因為這家夥的偏執,簡直稱得上可怕有沒有?!
一旦被這種家夥瞄上,成為了他的獵物,白司顏覺得她這輩子都要玩完了。
隻不過,好像現在才意識到這一點,已經太晚了……
走上前兩步,看著白司顏震驚到呆滯的表情,白倚竹忽而扯起嘴角,於俊秀的頰邊勾起幾分淡淡的微笑,朦朧如夜色,而純白如月華。
抬手輕輕勾了一下白司顏的鼻子,白倚竹淺笑盈盈,目光幹淨而清澈,倒映著波光粼粼的湖麵,散發著一種蠱惑人心的美。
“現在開心了嗎?不生我的氣了吧?”
震撼之下,白司顏一下子沒能緩過神,表示不敢相信。
“你真的下去把、把這個撿回來了?!”
“是啊,你不是說它對你來說很重要嗎?雖然我不知道這截樹枝有什麼好,隨手從樹上折一根都比它長得像簪子,但既然你說它是聞人海棠送你的定情信物,那它對你來說,應該跟別的樹枝不一樣吧……”
“所以……”沒想到白倚竹會這麼認真,白司顏抖抖著嘴唇,都不敢隨隨便便說話了,“那個時候在沼澤林裏,你把自己搞成那幅鬼樣子,就是為了……撿這個?!”
“嗯。”
白倚竹十分自然地應了一聲,完全不覺得他的行為有什麼問題,隻微微頓了一頓,怕白司顏誤會什麼,才又開口解釋了一句。
“本來它如果隻是掉下去的話,我不用下水也能撿回來,但是在我不注意的時候,一隻鱷魚遊過來把它吞下去了……你知道,要從鱷魚嘴裏把這東西弄出來可不容易,所以花了我不少時間,但幸好……這簪子沒被折斷,還好好的,你看,我還把它洗幹淨了,一點損傷都沒有。”
看著白倚竹邀功似的地將那截樹枝翻來覆去地展示給她看,白司顏表示內心受到了極大的衝擊,不知道該用什麼心情去麵對他。
“這樹枝長得不都差、差不多嗎?你隨便折一根,我又認不出來。”
“那不一樣的,”白倚竹總是有各種各樣奇怪的理由,來充分地論證他自己的觀點,“就像天字閣裏不止一個男人,選誰都很出色,但你之前偏偏就隻喜歡南宮芷胤一個,不是嗎?”
“……”
這麼說來,好像也有那麼一點兒道理。
但是,等等……這一截俯拾皆是的樹枝,特麼能跟南宮芷胤比嗎?!
“可是……你之前不是說了,做人要優雅體麵,要講究儀表整潔幹淨,為人君子者更要近琴瑟,遠汙濁……這些不都是你自己說的嗎?看你的樣子應該就是高高在上,纖塵不染的,不像是會為了什麼東西把自己搞得這麼狼狽的家夥……更何況,還是簪、簪子這種微不足道的玩意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