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為自己被打暈以後被會被擄到很遠的地方,至少是出了城門的,然而,在曆盡千辛萬苦從那個什麼不歸閣的山莊裏出來之後,白司顏才不無心酸地發現,滿城的大街小巷裏都貼著她那“長得有點模糊”的畫像!
雖然一般人根本就認不出來,但是為了保險起見,防止一不小心就跟那個妖孽殘暴的九殿下撞上,白司顏還是舍棄了舒適便捷有店小二隨叫隨到的客棧,選擇了僻遠郊外的一戶農家借宿。
畢竟,現在她不隻是一個人,還捎上了從不歸閣的密室裏救出來的那個拖油瓶少年,先前他們在不歸閣裏鬧出了那麼大的動靜,對方肯定會一怒之下傾巢出動搜捕他們,再加上銀發少年的那頭長發實在太過顯眼,若是在外麵走動難免會露出馬腳。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憑著這個弱柳扶風的白蓮花之身,農戶的大伯大嬸二話不說就熱心收留他們,隻是在看到她踢門板練身手的時候,會投來略帶怪異的視線。
“咳,咳咳……”
就在白司顏發憤圖強訓練腳力的時候,床頭斷斷續續傳來了幾聲輕咳,聲音細膩而又清麗,像是山林裏的清泉溪澗,聽起來甚至可以算得上是悅耳。
美少年不愧是美少年,果然是咳如其人,便是連病態的聲音都是如此的清雅動聽……忍不住在心底感歎了一聲,白司顏發現自己對他的嫉妒又深沉了幾分。
“哎喲!你可算是醒了!半夜裏燒得厲害,可把我們急死了,好在一早上就退了熱……來來來,嬸扶你坐起來,這兒剛煎好了一碗藥,是他爹一大早到山上采的,對醫治外傷很有效,快些趁熱喝了吧!”
見到躺在床上的那少年睜開了眼睛,農家大嬸不由麵色一喜,趕緊上前將他扶了起來,隨後從桌上端了藥碗遞過去。
聞到藥汁苦澀的氣味,東傾夜不由皺了皺他那好看的眉頭,淡銀色的眸子頗有些厭棄地朝那黑乎乎的藥碗裏掃了一眼,繼而一扭頭,滿臉的抗拒。
“不喝。”
“你這孩子,受了這麼重的傷怎麼還這樣任性……”見少年撇開了臉,麵白如紙,明明虛弱得仿佛隨時都會倒下去,臉上的表情卻是倔強得很,大嬸不禁笑著說了他兩句,耐著性子哄他,“這藥雖苦,卻有奇效,俗話說良藥苦口利於病,你不喝藥,傷怎麼好得快?”
東傾夜不為所動,眉心緊蹙,一副打死都不喝的模樣,連著語氣都生硬了幾分,甚至還有些頤指氣使。
“把藥拿走,我說不喝就是不喝。”
“要不然這樣,嬸給你去拿些蜜餞來?你喝完藥再吃幾顆蜜餞,就不會覺得苦了。”
“不用了,我不會喝的。”
“這……你還是趁熱喝了吧,屏著呼吸一口就灌下去了,不過是眨眼的事兒,哪那麼難呢……”
農家大嬸還在勸,端著藥碗又湊近了三分,卻不想東傾夜忽然揚起手來,一甩袖子打翻了藥碗,口氣冷冷的,還帶著幾分命令的語氣。
“出去!”
“……”
農家大嬸一時傻眼了,愣在原地沒反應過來。
“靠!什麼東西!”白司顏徹底看不下去了,疾步走上前來,一把就抓起了東傾夜的衣襟,劈頭蓋臉就是一通怒罵,“人家好心救你你丫不感激也就算了,居然還敢發脾氣?!你知道大叔早上多早起來給你去采藥的嗎?!天還黑著他就出去了,因為趕得急,回來的時候跌了一身泥,好不容易才熬了一碗藥,你竟然揮揮手就打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