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算寬敞的街道兩旁,布滿了小攤。
那攤子上擺滿了各式各樣的物件,有靴鞋,襆頭,帽子,金犀腰帶等。
“賣冥器咯,賣冥器咯,便宜又劃算的冥器,路過的瞧一瞧看一看!”
二人穿過這條街,來到瓦肆。
人潮湧動,叫賣聲此起彼伏,趙睿卿牽著小喜的手,怕走丟了,最後兩人在果食攤前駐足。
那是蜜餞,趙睿卿喜甜。
小喜便說:“睿卿,你要哪個?”
“來點山楂吧。”
“好嘞。”攤主利索地舀了大概半斤的樣子,最後用油紙包起來,遞給了趙睿卿。
小喜從荷包中掏出幾枚銅錢遞了過去。
一轉頭便看見自家小姐眉眼彎彎。
趙睿卿將山楂袋遞了過去,嘴裏還琢磨著山楂的甜味,說:“小喜,你也吃。”
小喜也就是個十四歲的小姑娘,她應了一聲,然後從中擇了一枚放入口中。
“好甜。”
趙睿卿摸了摸小喜的頭,說:“你喜歡就好。”
她長得個頭高,自個估摸得有一米七幾的樣子。小喜才一米五幾的個頭,在她麵前可不是個孩子嗎?
沒想到上輩子心心念念的身高,這輩子能成,她笑的十分快活,指著不遠處的酒樓說,“走,我們去前頭坐坐。”
所指的酒樓,正是白礬樓,附近有五座樓房遙相呼應,各樓間還裝著那種供人行走的飛橋,橋上頭安了護欄,正是這些個橋將它們連成了一個整體。
不管再看幾次,趙睿卿都會感慨古人的藝術。
她拿手比劃了下,雖然不算高,可是木質的結構看過去也是挺有意思的。
有的橋安了屋頂,下雨的時候可以不用打傘,有的橋就是露天的。
她抬頭望著這些人走在橋上,卻發現有一位穿著黑衣的男子好像在看自己?
有點眼熟?
本想看得更清楚點,但是前頭的小喜已經有點不耐煩了。
“睿卿,走啦。”
“知道了。”
二人便進去了。
“公子,怎麼了?”一旁書童望了望橋下,並沒發現什麼不同。
楊廷昭沉默了片刻,說:“走吧,我們去白礬樓吃點東西。”
酒樓裏可謂是人滿為患,大抵是借著節日,大家出來吃點東西。
茶博士就像是如魚得水一般,手上端著菜肴快速穿梭於人群中。
“小喜,你想吃什麼?”趙睿卿側頭問小喜。
小喜茫然地搖了搖頭,她對於飲食這塊沒啥研究。
好在每張桌子上都有一個小木牌,上麵寫著菜肴名字。
趙睿卿摸了摸自個的下巴,牌子上寫的菜肴可不少,琳琅滿目,比她之前吃的那家,看起來食材要豐富不少。
正所謂天上飛的,河裏遊得,陸上跑的,哪樣不能吃呢?
一聲微弱的空鳴聲,小喜捂著臉,隻覺得兩頰發紅。
她餓了。
“睿卿~”小喜扯了扯趙睿卿的衣袖。
趙睿卿咳了幾聲,恢複正經的模樣,招手叫茶博士過來。
“小娘子,您要吃啥?”小夥子利落得甩動他胳膊上的麻布。
“先來一份香飲子,再加一壺白酒。”接著她順滑得將菜名念出:“百味羹,荔枝腰子再加上一盤素菜,兩碗飯就可以了。”
“好嘞。”茶博士應道,轉身向廚房處報出菜名。
楊家的書童,楊小六著實是不太理解他家公子現在的情狀。
順著公子的目光,他看見一位小娘子。
遠處仔細觀察了半天也沒見有啥奇特,若是讓人覺得難以忘記,那應該是她的個子,比起尋常的小娘子高大了許多。
給人感覺也不太一樣,好像更自信?
楊廷昭指著趙睿卿那桌,對楊小六說道:“我也要跟她一樣,你去幫我點菜,小聲點。”他可不想給人發現。
大廳中就有人叨嘮了起來。
“誒,你們聽說了沒有?好像說是哪個地方莫名其妙死了活多人,你們說是不是有瘟疫啊?”講話的是一位身型較為壯碩的男子,與他身材不符合的是他的聲音,略微柔弱,話音尾部還帶著些許顫音。
趙睿卿忍不住豎起耳朵,一邊抿著白酒,一邊偷聽。
“可不是嘛?我聽我家廚娘說,她那邊死了好多親戚,還有的要逃到京都投奔她。”
“這是真的?”
“我倒是聽我二舅爺來信說是襄陽好像也已經出現了。”
“聽說死相可慘了,還有人當街倒地吐血。”
茶博士倒是把菜上齊了,可是趙睿卿已沒有什麼吃飯的念頭,她舉箸不語,扒啦兩下青菜。
轉頭問吃的正歡喜的小喜:“小喜,若是有個機會,你能夠擁有一種能力救人,但是代價是你的壽命,你願意嗎?”
小喜嘴裏還塞著飯,她喝了一口湯,緩過來。
“不樂意。”
“為什麼?”
“因為我用完能力我就要死了,我才不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