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晉王如今權勢,即便沒有襄國公和親貴老臣的支持,太子之位於他來說,已如探囊取物。
隻是朝堂之上,擁立晉王為太子的呼聲日漸高漲,聖意卻是遲遲不動。
陸嘉月猛然驚醒。
難道聖意竟還是如前世時一般,屬意於年幼的齊王?
*
轉眼又是七夕。
天兒也漸漸涼爽,是晚,丁鈺來邀陸嘉月夜遊京都。
街市裏繁燈璀璨如銀河傾泄,有情人兒成雙成對,花前月下,旖旎溫存。
陸嘉月心中頗有感慨。
景物依舊,然往日歲月,卻不複轉還。
一年又一年的時光,如涓涓細流,在不知不覺中流淌而去。
好在如今自己已是待嫁之身,有一個寬厚的懷抱,是獨屬於自己的。
丁鈺牽著陸嘉月的手,在街市裏漫無目的閑遊,忽而笑道:“這樣有情人相會的日子,可惜二叔不在,如若他在,有他陪著你多好啊。”
陸嘉月笑嗔她一眼,不好意思接話兒。
丁鈺又笑,“不過也沒關係,你們是兩情長久,自也不必急在這朝朝暮暮。”
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
可是啊,人間夢隔西風,算天上,年華一瞬。
人這一生,終究是短暫的。
忽想起丁鈺的婚配之事來,遂笑道:“馮軒和何時娶你過門?”
丁鈺臉上一紅,“還沒定下婚期呢,哪裏就急著過門了。”
丁鈺的心事,她母親曲頤自然知曉,便托了與馮軒和同在內閣任議事郎的曲鬆去打聽馮軒的為人與家世。
也是近水樓台先得月,有曲鬆從中牽線,丁鈺與馮軒和已經見過數麵,若要定下婚約,想也是不久之後的事了。
二人一路閑遊,一路說笑,不覺夜色漸深,這才打道回府。
陸嘉月回來合意坊,在自家門前下了馬車,正要邁步進門,忽而頭上半空裏有數道黑影閃過。
她先以為是夜鳥驚飛,抬頭去看,才發現竟是幾個黑衣蒙麵之人。
心中陡覺不好,正要張口喚人,隻覺頸後一陣痛麻。
竟是被人以手擊暈。
頭目昏沉,閉上眼睛之前,猶模糊聽見馬車下辛竹的尖叫。
“---小姐!”
隱在暗處的兩道人影,悄然追了那幾個黑衣蒙麵之人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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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義坊甲字巷十九號。
自年後起,元曦便甚少回晉王府去,一直住在這處私宅裏。
此時夜色已深,燈火昏黃,臥室裏大紅灑花紗帳委委垂地,被褥香軟,床榻支搖。
是元曦正擁一小女子纏綿。
那小女子身形柔弱纖纖,十四五歲年紀,生得粉嫩嫩一張小臉,一雙眼眸黑白分明,清澈如水中銀丸。
滿身兒寸縷不著,隨著元曦的放縱馳騁,嬌顫顫,鶯啼啼。
情欲攀上頂峰,不能自已,元曦喃喃低喚。
“嘉月...嘉月...”
近身隨從立在門外,聽這動靜,心中雖然急迫,卻又不敢驚擾。
待得許久,臥室裏終於安靜下來,才敢輕叩房門。
小女子正在伺候元曦淨沐。
“何事..”元曦聲音慵懶。
隔了房門,隨從輕聲道:“殿下,方才暗衛來報,陸姑娘被魏王的人擄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