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生辰之後,黃思從再沒有在內院出現過。
日子總算清靜下來。
直到小順小成兩個帶了外頭的消息進來,說是魏王已經被聖諭解了幽閉,重回朝堂。
...可是晉王那邊卻還沒有什麼動靜。
這也是眼下唯一能讓陸嘉月憂心的事情。
到了端午節這日,因昨日丁鈺就打發人送了帖子來,說是丁老夫人從鏡月庵回了隨國公府,邀陸嘉月一起去過節。陸嘉月便起了個早,又去告訴了曲老夫人和孟氏一聲兒,趁著太陽還沒曬得毒辣起來,便趕緊坐了隨國公府來接她的馬車去了。
辛竹本要跟著去,因陸嘉月特意留她在家裏休息一日,便沒有跟去。
*
丁璨和阿栗從園子裏出來,一路步行,來至街市之中。
已走了一個多時辰,阿栗隻覺雙腳隱隱發酸,終於忍不住開口問丁璨:“爺,您真打算走回去啊?”
丁璨抬頭向前方望了望,腳下不停。
“快到了。”
昨日隨國公府裏的人去他園子裏傳話,說是丁老夫人從庵裏回了隨國公府,要在府裏過端午節,讓他也回去。這對他來說本是個破天荒的好消息,可是又聽說,丁老夫人讓丁鈺邀了陸嘉月也來一起過節...
他便開始猶豫起來。
若是就這麼回去了,必是要與陸嘉月見麵。
可若是不回去,丁老夫人於鏡月庵清修數年不曾回過府中,今日難得回來一聚,他若不在,便是有失孝道。
他掌領金羽衛數年,向來殺伐決斷,說一不二,從沒有拿不定主意的時候。
這一回,卻是真的將自己給難住了。
於是既不騎馬,也不乘車,隻管一路步行,慢慢往隨國公府踱去。
似乎隻要回去得遲些,就可以不必見到陸嘉月...
阿栗也向前方望了望,表情無比絕望。
哪裏就快到了呢?這才到華榮坊,離永平坊還隔著幾個裏坊呢!
還得走半個時辰!
阿栗滿心苦楚委屈,卻又不敢作聲。
默默跟在丁璨身後,又行了一盞茶功夫,身後跑過一輛馬車,阿栗無意一瞥,就叫喚了起來。
“爺,是府裏的馬車!”
他是想著上去將馬車攔下來,與丁璨一起坐了回隨國公府去。
誰知丁璨根本就不理會他,顧自踱步前行。
阿栗氣得幾欲嘔血。
眼見著馬車跑得遠了,阿栗卻又叫喚起來。
“爺,馬車回府裏去不是應該直行嗎?---那馬車怎麼拐彎往路邊的巷子裏去了?莫不是裏頭坐了有人?”
一個念頭猛的在丁璨腦中閃過。
他回頭向後看了看。
若是從曲家所在的福泰坊去往隨國公府所在的永平坊,此處的華榮坊是必經之地。
難道那輛馬車裏坐的是那個小丫頭?
若馬車是從曲府接了她去隨國公府,那便隻有一條直行的路可以到達,卻怎會拐入路邊小巷去?
來不及再做思量,丁璨疾步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