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也開始放煙花，各種各樣的煙花都有。此時程蝶海和妻子都爬了上來，看著無比絢爛的煙花，兩人都參與進來。段小海看著，想著好多年沒有看煙花了，城裏，禁放煙花，雖然經常在臨江公園或是白鵝潭定點燃放煙花，那還是政府組織的，煙花的品種花色比眼前的多得多，而且一些煙花都要幾十萬，一晚半個鍾下來，都要放幾百萬。可是自己懶得去看，去年元宵，好像也有煙花，我在幹什麼？他思索著，想起是和程蝶海在一起，他特意從家裏趕回商都，陪程蝶海。想著，他看了身邊的程蝶海，更有幾分淒涼。
煙花放了一個階段，有人開始在山下放孔明燈了，十多個五顏六色的孔明燈徐徐升起，往水庫那邊飄去。
“我們去追孔明燈。”程仙湖湊過來推了一把段小海。
段小海從回憶裏醒悟過來。
“怎麼？”他問道。
“我們去追孔明燈，誰追得到，今年就有好運頭。”程蝶海插言。
段小海就扭頭看，看到路陸陸續續有孔明燈升起，下麵有許多孩子們在歡呼奔跑。
“好吧。”段小海看到程仙湖在盯著自己看，雖然不想去跑，就想懶洋洋地靠著欄杆，看著。可是此時，拒絕的話怎麼也說不出口。
等他們下了山頭，一些孔明燈已經飄了很遠，隱約可以看到孩子們在下麵奔跑。程蝶海來了情趣，拉著妻子前麵跑了。段小海後麵開始還走，程仙湖上前拉了他，帶著他往前跑。等跑開，段小海才意識到偏離了方向，竟然跑到樹林裏了。
程仙湖停下來，放開他的手，默默地看著他。他喘息著，想避開她的注視，可是無論如何也扭不過頭去。他默默地看著她，月色裏，她臉上是朦朧的亮色，他看著她那寸發，感覺她確實很像她哥。
“段小海哥。”程仙湖欲言又止。
“嗯。”段小海看著她，想看穿她。
“明天我跟你去商都吧。”程仙湖說完盯著段小海看，她已經決定了，哪怕看到段小海有一絲猶豫，她就放棄，不糾纏他，但是仍然要去商都，她之所以賣頭發，就是為了湊路費。
段小海心中一蕩，一時像沒有反應過來，冷冷地看著程仙湖。
“我把頭發賣了，有路費的。”程仙湖忽然不敢看段小海，好像害怕他猶豫，她邁臉往天空看，月亮透著枝丫，照在雪地上映著冷淡的寒光。
段小海不知道怎樣拒絕，鼻子一酸，掉下眼淚來。這個女人為了我，把自己愛惜了二十多年的頭發換了錢，還能說什麼呢。
程仙湖重新看回他，竟然看著他臉上的淚珠，晶瑩剔透，閃著寒光。程仙湖鼻子一酸，也要滾出眼淚來。她上前，一把摟過段小海，親吻他，她感到自己在的的確確愛著他。段小海被擊潰一樣，癱軟在程仙湖懷裏，後來兩人滾落在雪地裏。
第二天，程蝶海早早地起來，他做了夢，夢到一望無際的雪原，自己在躑躅獨行，一直往前走，卻怎麼也走不出雪原。就在行走中，他醒了。身邊的雪半睡半醒，側身挨著他。
“怎麼，醒了。”說話的時候她沒有睜眼。
“嗯，今天段小海走，要早起來收拾一下。”程蝶海立即想起段小海要走了。
雪睜開惺忪的眼睛看了一下窗外。“還早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