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這年頭的出人, 可實在是太墮落。
迎著這個上去的一表人才、鍾靈毓秀的師傅踏入坊內的時候，在這一行也做些年的蛇妖扭扭自己不盈一握的腰肢，在心頭這樣想。
可是她旋即便又些得意。
瞧啊, 她的這一副皮囊是如此的鮮活又美麗, 就算是遁入空門的佛子都會忍不住之心動，成她的裙下之臣。
這隻蛇妖慣來喜歡在這風月場裏麵做事，得上的男子就與之春風一度, 吸食一點精修煉；不上的、又正好撞上來的, 便成蛇妖的口糧, 養這一身的冰肌玉骨、雪膚花容。
蛇妖然沒打算吃掉童磨。
眼前的少年郎眉清目秀, 在教坊的燭燈照耀下, 那一張臉龐都像是散發著瑩瑩的光亮。然比這光亮更加耀眼閃爍的卻是圍攏在他身周的那一圈金的佛光。
蛇妖不過這麼粗粗的打眼一, 便道童磨身上是半點的修也無，除這一身的功德之外，便隻是一個普通人。這必然的是上輩子大造化，才能夠轉世投胎之後也如此驚人。
這蛇妖不過是一隻妖，也虛那麼幾百年, 可惜全是草包。她整日在這教坊遊走廝混, 也並無那等渠道曉，西天的佛子轉世，哪怕隻是食方的一塊肉, 都能夠生不老、自此享無邊壽元。
所她全然不曾想過要去吃童磨, 隻因這少年人生的實在是好, 因此便打算放過方的命, 隻享那等魚水之歡，取這一點的元陽，想來必能讓她的實力更得進益。
紅木的門扉在身後關緊合攏, 蛇妖剪燭花，袪外袍，上半身隻著紅的肚兜，意的出來藕段一樣圓潤白皙的手臂與聳的胸//脯、纖細的鎖骨，伸手一推，將童磨推到在床上。
“冤。”
蛇女眼尾飛紅，麵上似嗔非嗔似非，隻薄紅雙頰嬌聲細語，是好一副活生香的畫麵：“今夜，便讓奴好好的伺候伺候你……”
一隻手抵在她的胸口。
蛇女尤不覺什麼，隻是輕聲的著：“明明著再青澀稚嫩不過，卻是這般猴急嗎？”
“是啊。”
她聽見那位師傅起來：“因我真的很餓。”
“一路奔波這些時日來到江州府，我可是一頓飽飯都沒吃過哦？”
“你……正合適不過。”
蛇女隻覺得童磨的話聽起來實在是怪異，可是她一時半刻卻又尋不出這怪異究竟是從何來。
她便也不去想這些，隻一昧的伸出手來，要去扒童磨的衣襟。
冷。
冰涼刺骨的寒意從指尖一路蔓延上來，蛇女都來不及思考些什麼，便眼睛一翻，昏睡過去。
童磨這才慢吞吞的從床上坐起來，盯著蛇女半晌，才恍然大悟的一拍手。
“啊，哦。”
“蛇是會冬眠的。”
“原來即便是成妖怪，也依舊擺脫不這樣的一種本能嗎？”
再沒比這更古怪的事情。
教坊的女人們議論紛紛。
一位穿著僧袍卻剃度的少年郎成今日教坊恩客中的一位，眼下正同他們借廚房。
童磨擼起來自己的衣袖。
那蛇女死後化原形，是一隻兩丈多的赤蛇。童磨剖後脊一尺左右的肉——那便是這一隻蛇妖的血肉精華與惡念之意的凝聚之地，剩下的部分盡數神通手法處理解決掉，管保不會被人發現端倪。
他實際上並不怎麼會做菜，隻是既然重新擁品鑒食物的能力，又實在不願意委屈自己頓頓都隻能吃冰凍刺身，所非得要嚐試一下不可。
那一條肉去皮、剁成數段，同雞絲一起置碗中，加些許的黃酒與足量的水，接下來便是大火猛燉。減少等待的時間，然也少不用些仙手段迅速“催熟”。
很快的，便濃鬱撲鼻的香味從灶上飄出來，讓人聞著都口舌生津——這然不是因童磨擁著多麼深的廚藝，是因作主要材料的蛇肉實在是品質上乘，隻需要稍微的加工一下，都是難得的美味佳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