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玉一呆,這才想到,自己竟忘了江湖上人心難測的道理,以往自己一路尋母,倒更加謹小慎微,不似今日這般莽撞。
那周生雖然是華地之人,但是所謂的人心隔肚皮,倒也不知道他是什麼來路,冒然帶他一起上路,真的是有些過了。
她想定,俏臉上泛起尷尬地紅暈,但是猶自嘴硬:“我瞧著那周生也不是那等奸佞的小人。”
展飛嘿嘿一笑,為自己倒了一杯水酒,閑閑地靠在窗前隨意開口:“別的不說,你覺得你母妃柔柔弱弱一個女人,不也是手段通天。誰又瞧得出來她胸中的溝壑萬千?”他說著,眼角忽然瞥到大街拐角邊的一抹影子,心中頓時了然,
淩玉又是一怔,心頭莫名生起一股怨氣:“母妃!又是我母妃。展大哥不必天天在我耳根子邊念叨著我母妃,我母妃再好,也嫁做入帝王家,怎麼能這般由著你說東道西。我自知比不上我母妃玲瓏心性,才情更是極不上萬一,我承認,這總夠了吧?!”
她說得極快,一張俏臉漲得通紅。展飛正在凝思方才所見的那抹人影要怎麼去查他的來路,冷不防聽得淩玉惱羞成怒地一番話,頓時不知如何回應。
“淩玉你……”
“好了,我明白了,你就是明裏暗裏說我不如我母妃嗎?我自出宮來也不用你來保護,反正前些年也一個人過來了,沒爹沒娘,沒傷著沒死過,總歸是天可憐我。用不著你來假好心!”
她說完,美目中啜了一大顆眼淚,卻硬是偏偏沒滴下來。眼中水光瀲灩,因得薄怒而紅彤彤的俏臉越發顯得格外嫵媚。展飛還未開口。她狠狠瞪了他一眼,轉身就往外麵跑去。
“糟糕!”展飛苦笑一聲,連忙撩袍急忙追去。
……
“雲香宮”中,歐陽箬一身素月白長裙,上麵繡了淡淡些許雪色梨花,頭上珠釵全無,隻簪了一支白玉蘭簪,立在雕白花纏枝窗邊,看著外邊的晚霞似火。
傾城的美顏上,憂色不減。宛蕙進來,心中輕歎:“娘娘,可否可以傳膳了?”
歐陽箬回過頭,歎道:“也不知道淩玉這孩子現在怎麼樣了?在外邊總不如在宮中,三餐誰來幫她料理,饑一頓,飽一頓的,風餐露宿,這怎麼是女孩家過的日子……”她說著又要哽咽落淚。
宛蕙連忙上前去扶勸慰道:“娘娘別太擔心了,不是展大俠飛鴿傳書說找到了淩玉帝姬了嗎?娘娘且寬慰下吧。”
正在這時,德軒快步走來,神情凝重似有緊要的事要稟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