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霍天拂了她的長發,笑道:“箬兒謙虛了,當初朕心中矛盾非常,千萬籌劃,都不下不了那個決心與皇兄一決高下,還是若兒時不時提點幾句。再後來,沒想到竟是王皇後先出手了。倒讓人覺得千算萬算竟算不過命運。”
他心中感歎不已。歐陽箬忽然想起當初在侯府中的那淡淡幾句,竟讓他放在了心中。果然是命運啊……%&(&
兩人轉了一圈,最終推開那虛掩的殿門,一張一人高的畫卷在漏進來的月色中顯現,畫中之人靜靜望著攜手的二人,冷冷的,帶著一絲說不出的尊貴。令歐陽箬意外的是,這畫上的女子衣著樸素,眉眼溫柔中帶了幾分英氣,不是十足的美人,卻自有淡然豁達的姿態。
“沒想到竟然還有宮人日日清理,想來這張是開國皇後的平日神采,竟比太廟中的那張多了幾分人氣。”楚霍天微微一笑,牽了她的手進來。
整個殿中再無其他擺設,更顯得空曠。
歐陽箬細細看了,忽然歎道:“開國楚皇後定是個大智大慧之人,夫君在外拚殺,她卻能一路守到與他並肩執掌天下,這到底要經曆多少?臣妾真的不敢想象。”
馬革風塵,血雨腥風,歐陽箬越想越是敬佩不已。
楚霍天側頭望著她皎潔的麵龐,忽然輕聲道:“朕希望箬兒有一日也能與朕一起並肩執掌天下!”
歐陽箬渾身一震,定定回過頭來直視著楚霍天玄色的雙眸,幽幽地道:“皇上忘記了,皇上還有皇後。臣妾隻不過是……皇上的妃子……”
她不等他回答,又輕笑道:“皇後雖然時常病中,可她與皇上結發十幾年,臣妾自問不敢與之相比。以後這等話皇上不要再說了。”
她抬眸,眼中一片坦然。她是他的妻,而她是他的妾,都是女人,她雖然痛恨皇後的無情狠辣,但是她卻不屑用男人的恩寵去報複她。
她要戰勝她,但是不是用這樣的方法。
楚霍天微微詫異,半晌才笑道:“箬兒,朕以為你恨她。但是沒想到你此時卻為她說話。朕真的看不透你。”
“不!”歐陽箬注視著麵前的開國皇後的畫像,輕聲卻堅決地道:“臣妾恨她。但是臣妾也知道,皇後廢不得,即使她不是趙家的嫡長女,不是支持皇上的士族實力,她也是皇上十幾年的妻子。”
她不看他越來越詫異地神色,柔聲恍惚說道:“臣妾……臣妾隻要陪著皇上就好了。就如開國皇後,其實她一路伴隨,並不是最後為了與先祖皇帝身邊的那個虛妄的皇後之位,臣妾相信,她隻是想陪著他,一如最普通的妻子陪著丈夫身邊,哪怕天天隻能看一眼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