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是稚氣的聲音,可是那股凜然的怒氣卻讓人不可小視。三仔一愣,放眼看去,隻見那馬車中有個小公子站了出來。立在那夫人麵前,怒視著呆楞的張頭。
張頭被這聲猛喝驚得幾乎軟倒在地。三仔心頭一跳,趕緊將文書還給趕車的馬車夫,走到張頭身邊,扯了扯他低聲說道:“張頭,俺知道那夫人美,可你總不能這樣一直看吧。”
怒氣衝衝的小公子,見張頭低了頭,餘怒未消,轉頭對趕馬車的王大哥怒道:“王大伯,將此人拉下去重重打!”
城門邊的士兵呆呆看著他小小年紀氣度不凡,一時也想不到他這樣說話是否欠妥當,畢竟一個尋常家小公子怎麼能對職責在身的士兵加以責罰呢?
王大哥平板的麵上閃過一絲為難,他抬頭看向馬車裏的夫人。
“嬴州!不得無禮!”車內的夫人忽然開口訓斥。聲音不大,卻充滿了威嚴與身處高位的淩厲。
“可是,母親!是他無禮在先!他一直盯著母親您看!”嬴州尤自不忿,手一指一邊嚇得麵無人色的張頭。一張小小未長開俊魅的麵容上是通紅的怒氣。
張頭被他如電的眼睛一瞪,額頭上又冒出冷汗。
“住口!下車!”那位夫人慢慢由人扶了下來,四周的士兵隻覺得眼前的夫人既端莊又絕美無倫,連昏暗的四周都覺得亮了幾分。
張頭再看了她一眼,如見鬼怪,喉嚨咕咚一聲,軟軟倒在了地上。
歐陽箬詫異地“咿”了一聲:“這位兵大哥是做什麼,是犬兒無狀,得罪了大哥,趕緊起身吧。”
張頭心頭慌亂無措,千百次上戰場都沒此刻覺得驚慌。
嬴州麵上的怒色稍緩和,拉了自己母親的長袖微惱道:“母親,你管他做什麼?他無禮在前。沒責他已經是恩惠了。”
“住口!”歐陽箬終於變了麵色,親自上前扶起了張頭,轉頭板起臉,沉聲對嬴州道:“這位兵大哥日夜守疆,他隻不過看了母親幾眼,就值得你如此大怒?平日夫子教導你的尊老敬賢,你到底學到了哪裏?”
嬴州見母親斥責,隻紅了臉,閉口不敢接話。
歐陽箬見他滿麵不服,心中雖然有意好好叫他認個錯,但是天色日晚,卻不好在此地再拋頭露麵。隻得溫聲對張頭致了個歉,才上了馬車。
趕車的車夫見守城的士兵再無任何異議,瞪了他們一圈,才駕車離開。
馬車甚大,守城的士兵忙退了幾步才容得他們通過。
三仔見那輛古怪的馬車漸漸消失在街邊拐角,這才抓了抓腦袋,對麵色灰白的張頭笑道:“張頭,俺還沒見過這麼美的夫人呢。城東的豆腐西施趙姐都不如她一根頭發漂亮。嘖嘖,沒想到她那麼美,竟有這麼大的兒子了。看不出來啊看不出來。”